一盏金璧辉煌的走马灯在游客的屏息静气下缓缓经过小楼。黄金为骨,五彩琉璃为镜,白棠瞧得目不转睛:美!
徐裘安擦了擦眼睛,笑骂:“有你的!陛下赏赐你的琉璃屏风,竟让你拆了做走马灯?”
徐辉祖瞅着他道:“彼此彼此,你连文竹的画都撕得,琉璃屏风算什么?!”
二世祖炫起富来真TMD让穷人没活路!
裘安眼见白棠眼底明显的刀勾子,忙道:“就那一回嘛!以后我肯定不敢了!陛下也不会放过我的,对吧?”
张伯忠倒抽了口凉气:裘安对练白棠的态度,实在有些不妥!
徐辉祖咦了声:“那是谁家的灯?”
秦淮河中,划来艘两层的小楼船。船头支着盏通体透明的琉璃灯。普普通通的宫灯样式,没任何的出彩之出。在定国公府华丽无匹的五彩灯后,尤显简陋。
“太常寺卿程老爷府上琉璃灯一盏。”
诸人目光皆射向张伯忠:是他未来亲家的灯哪!
太常寺卿的职位不算太清水,可这盏灯用料昂贵,样式却实在简朴过了头!
张伯忠冷笑:不识时务,沽名钓誉。
“那是什么?”白棠眼尖,率先发现了花灯里的异样。
河岸边哗的记人声鼎沸!
只见透明的琉璃灯内,缓缓的绽放出一朵粉色的荷花,荷花即谢,一道窈窕的身影如花开般旋转而至——“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徐辉祖大呼小叫:“这也太绝了吧!”
琉璃灯内的人影发鬟高耸,身姿如仙,轻旋快舞,身上佩戴的珠玉饰物琳琅可见,一曲舞毕,人影又如来时般旋转而退。仿佛是一场无限绮丽美好的梦,梦醒时,琉璃灯依旧简简单单平平无奇。
岸边震天响的叫唤:“荷花仙子,荷花仙子!”
“荷花仙子显灵罗!”
裘安楞楞的扯了下白棠:“你见识广,说说,怎么回事?”
张伯忠瞧得神魂俱醉,连徐嵘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说来即简单,也麻烦。这是光影投射所致。”白棠猜测道,“船里应该有个姑娘在跳舞,通过光线投射,将自己的身影照到了灯上。这个——计算精密布置精巧,难得,难得!”
张伯忠猛地扬头问:“船里有人?”
白棠点头:“嗯。必然藏着跳舞的人——”
张伯忠一手撑在窗棱上,纵身一跃,竟顺着窗台跳至湖边!
“伯忠,你去哪儿?”徐辉祖拦不住他,搔搔脑袋,恍然大悟,“刚才说这是——程家的灯?”
程雪涵换下轻薄的舞裙,擦了擦额上的汗,笑容满面的登上另一艘大船,忙不迭的问:“可还好看?”
徐凌、白兰,还有几位官家小姐,无不抚掌惊赞:“恍若九天仙子下凡!你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
雪涵吐了吐舌头道:“还亏松竹斋新出的月历提醒了我!水墨画中有一抹艳色,我便想到,黑暗的灯影中能不能也映上颜色!我和家人试了不知多少回,才成功呢!”
徐凌赞道:“别出心裁,今年的灯王非你家莫属!”
雪涵惊笑:“灯王是不敢想的。”
她四顾不见雪芜,奇道:“糟了,我难道将雪芜忘记在小船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