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心跳平白漏了一拍，其实事后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后，她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她和顾九霄之间总要做个了结，老天给出了选择，她也就顺势而为，只是午夜梦回，有时候不知不觉中还是回想起和小九在博望侯府那短短的几日。

倔强的、傲娇的、纯真热烈的、依赖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小九。

他像是一张白纸，能够替他染上颜色的只有她。

渐渐的，她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对小九的感情，乃至于对顾九霄，也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秦艽的目光落在腕间手链上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拂去他的手，淡淡道，“我画的是小九，留着的，也是小九的链子。”

“可那也是我！”

“不一样！”

还是不一样的！

秦艽突然轻轻笑了起来，顾九霄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块摁了血色指印的方帕出现在他眼前，他凤眸幽深，骤然一亮，劈手就要去抢，却被秦艽躲过了。

“所以，你真的在找这个？”

“小纠，把它给我。”

顾九霄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他用力按捺下想去抢帕子的冲动，努力冲她笑了一下，“南越的律法，只有和离书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一起去户籍办理和离，更何况你我入了皇室玉蝶，还需要销……”

他心绞的厉害，也慌的厉害，“只要有一方不去，哪怕有和离书……”

“你是想说，我拿着这和离书没有用处么？”

秦艽手里抓着那方帕子，轻轻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嘲讽，“那你为什么三更半夜跑来找这个，还来了不止一次？”

顾九霄脸上的表情一僵。

秦艽随手把玩着掌心的帕子，缓缓凑近他，含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气息与他近在咫尺。

他屏息了一瞬，又有些贪婪的呼吸了几下。

秦艽薄薄的嘴唇已经贴近他的耳廓，轻轻笑了下，“你怕我拿着和离书去敲登闻鼓，是不是？”

顾九霄耳边嗡的一响，垂在腿侧的手蓦地攥紧成拳，手指刺破掌心，血珠一下冒了出来，他有些苦涩，又有些宠溺的勾了下唇角，“你非要这么戳我心吗？”

“你明知道我……”宁可失去性命，也不想和你和离……

秦艽一怔，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她也从他那瞬如同死灰般的眼里读懂了。

她抿了抿嘴，一时分不清这一刻的人是小九还是定王。

一丝浅淡的血腥味晃悠悠窜到了鼻尖，她怔楞了下，有些着迷的动了动小巧的鼻尖，目光克制的落到他攥成拳的手上。

喉咙吞咽了下口水，她直勾勾看着他的手掌，语声近乎于诱惑，“我和你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