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听到朝阳说要与自己合作,楚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并未急着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
“殿下莫要误会。”朝阳无奈地笑了笑,道:“朝阳与你合作,不求任何好处,只希望殿下他日称帝能够善待我义母。”
朝阳口中的义母,自然是指的长公主。
楚泽垂眸,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芒。
朝阳算不准他的想法,便不敢再出声。
远处传来脚步声,楚泽自己此处不宜久留,只是面前朝阳的说辞,让他生出了一种猜想,他从怀里摸了块铜钱,递给对方:“虽然孤不明白县主的意思,但若姑母有难,可拿着这块铜钱去城中药铺求助。”
楚泽知道朝阳要说的话,肯定与长公主有关,甚至关乎更严重的事,但很显然,对方也未全然将命运交付,也在赌他的想法,所以才会说合作。
而能不能合作成功,还是在他的态度。
但他更需要朝阳的坦诚。
欲言又止,又与长公主有关,还让他日后能网开一面。
实在不难猜,长公主怕是已与云家那边达成了什么共识,而走上与他对立的路。
长公主认定明珠就是他流落在外的孙女,滴血认亲楚泽是不信的,可他也没有办法证明,明珠的身份是否属实。
朝阳就是知道了这些,才会冒险将他请到后花园。
可她就那么肯定,老四没有胜算?
朝阳接过那枚铜钱,了然的点点头:“我会向殿下证明我的诚意。”
楚泽离开前,又回头看了朝阳一眼:“为何想着跟孤合作。”
“因为朝阳相信殿下的能力,定能治理好天下。”
此时人声已近,楚泽没深想朝阳话里的意思,转身离开了假山,等他回到前厅时,发现国公府的三公子,正在与苏遇聊天。
见到他回来,国公府那位公子,朝他行了下礼,就又回了自己的位子。
楚泽坐下后,就借着桌布的遮挡,在下方握住了苏遇的手:“在聊什么,你与国公府那位公子很熟?”
苏遇没料到楚泽会突然来拉他的手,四下瞥了一眼,等确定他们坐的位置,别人无法看清桌下,才缓声回答:“并未聊什么,都是些关于殿下的话题。”
话落,垂下眼睑,声弱蚊蝇的问道:“殿下认识那位国公府的公子?”
“小时候见过几面。”楚泽又问:“他为何会找你问孤的事?”
苏遇抿唇望向楚泽:“下月生辰,想问问殿下的喜好,好设宴款待。”
见苏遇一副闷闷不乐,毫不掩饰的模样,楚泽愉悦的笑道:“吃醋了。”
想到刚才与国公府三少爷聊天的情景,苏遇心里直冒酸水,低着头沉默不语,偏偏又觉得丢脸,想要抽回手。
可是楚泽却拉着那只手不肯放,在大掌里反复把玩。
如果不是在外面,楚泽真想抱着苏遇亲一下。
“子瑜莫气,孤不喜欢旁人的。”楚泽单手支额,又离他近了几分,笑着安抚。
旁人看来,楚泽与苏遇这位伴读说话,离得近些,倒也无妨,但他们对面所坐的少年,却微微蹙起了眉。
楚泽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而看向了对面,黑眸沉了沉,虽没有说话,神情确是不悦的。
卫国公那老狐狸,一直未站队,也不表明态度,明显是想要明哲保身,此时会让他孙子来示好,怕是已经看出风向转了。
那时候宣帝有意为楚泽定下卫家这位哥儿,但被卫国公四两拨千斤的回绝了,只说年纪尚小。
当年安伯侯因宣帝南下遇刺一事受到牵连,后又从他屋内搜到许多与贼人往来的书信,虽然原身找到人证为其洗脱了嫌疑,可那位证人却无故死于狱中。
之后就有朝中大臣上奏,说证人受过安伯侯恩惠,所说的证词错漏百出,不足为信。
若不是宣帝压下这件事,撤去安伯侯爵位,又调了他边境,及时堵住那群人的嘴,恐怕事情继续查下去,还会牵扯上太子。
那之后宣帝便改了态度,外人看来,太子就如失去了宣帝信任一般。
也因为这件事,他在朝中地位大不如前。
就连原主自己也觉得宣帝已然放弃他,变得更加孤冷,也更加多疑。
他之所以不喜欢苏遇,也是因为苏父的关系,知道苏父站在四皇子那边后,就更是看他不顺眼。
在原本的轨迹里,原主并没有与楚泽一样,克制自己恢复清醒,而是用苏遇来作为泄愤的工具。
哪怕是清醒之后,也会时不时的强迫苏遇,若不是原主后来死在一次剿匪中,恐怕还会继续与苏遇纠缠。
没回思及此处,楚泽都会忍不住更冲苏遇些,只求他这辈子安乐一声,但同时也知道,自己不想只和他保持君臣关系。
他不止要让苏遇做太子妃,还要许他后位,且这一生都独宠他一人。
苏遇并不知道楚泽心中想法,反而在思考着另一件事。
他早前写信给自己师父,算起来,这两日他师父无为子就会抵达楚都。
无为子原本是苏遇兄长的师父,常年云游野鹤,也算是位世外高人,见苏遇孤苦无依,便破例将他收入门下,除了教他兵法学识,还帮他掩藏了哥儿的身份。
即便知道无法孕育后代,但苏遇还是保留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