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这‘福寿膏’一旦上了瘾,就极难断掉。这东西原本是从大食那边传来的。当年大食那边有一个教派,专门出杀手死士,刺杀各种高官国王。三叔你也知道,这种刺客,只要行刺,无论成败,肯定是没法活着回来的。所以这些刺客往往在行刺的时候,嘴里就含着毒药,行刺之后,无论成败,立刻服毒自杀。三叔,你也知道死士何其难得。当年太子丹要找个刺秦王的死士,在荆轲身上,花了多大的精力。而这个教派,却能一批一批的出这样的死士。三叔你知道是什么缘故?”郑森问道。
“难不成,和这福寿膏有关?”郑芝凤道。
“就是呀。”郑森说,“那些个刺客其实都是这东西上了瘾的人,一旦没了这个,顿时浑身难受,据说就像一万只蚂蚁钻进骨头缝里叮咬一样。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他们教派的老大,平时让这些人吸食福寿膏,等他们出了幻觉,感到舒服了,就骗他们说,这就是为教派牺牲后去的天堂。而如果拍他们去行刺,谁不愿意,就停了给他们的福寿膏,让他们痛苦不堪,便告诉他们,这就是地狱的永罚。若是不听老大的,就会身坠地狱。于是那帮子教徒们自然就浑不怕死,成了死士。”
“这么厉害?”郑芝凤吃了一惊。
“这东西一旦上瘾,对身体伤害很大。所以咱们自己的人可一定要管牢了,断断是不能让他们染上这个的。谁要敢吸这个,立刻就要从队伍里赶出去。谁要向我们的人买这个东西,就杀他全家!此外,所有的销售渠道都要牢牢的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里。”郑森恶狠狠地说。
……
一转眼,就到了八月份,这时候从北方传来消息,说是刚刚称了帝,并且把国号从“大金”改成了“大清”的黄台吉,派遣兵马,再次杀入京畿,连续击破明朝军队,再次掳掠大量人口,天下震动。
郑森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就找到郑芝凤商量。
“三叔,建胬再次入寇京畿,这事三叔可知道?”郑森问道。
“这我自然知道。”郑芝凤道,“阿森呀,大明朝这阵子可真是不顺。去年花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把那些流寇压下去了,如今建胬又来这么一下子。我大明损兵折将,各地勤王的兵马损失也都很是不小。我怕这流寇又要死灰复燃了。唉,自从汉朝之后,这天下的朝代就都只能有三百来年。如今我大明也已经有快三百年了……唉,每次流寇一起,朝廷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或是招安,或是镇压下去,结果建胬就杀过来了。等到好不容易,建胬退了,这流寇就又起来了。朝廷不得不两头忙,整日拆东墙补西墙,花的钱像流水一样,结果却……唉,我看呀,这大明朝怕是迟早要完呀!”
这话一说出来,却把郑芝凤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忙捂住自己的嘴,四面看看,然后向着郑森笑道:“刚才喝了点酒,就胡说八道起来了,倒是要让你笑话了。”
“三叔这话也不是全没道理。如今对我大明真是一道坎呀。天灾这么重,又正好遇到建胬,朝廷拿不出钱来救济百姓,这百姓没饭吃了,哪还有不去抢不造反的。所以大明要度过这个坎,最重要的是要让老百姓有饭吃。如今我家在大明为官,既然当着大明的官,就要为大明分分忧。我家前一段时间引入了不少的流民,这也算是为大明出了一份力。要不然,这些流民定然不甘心就这样饿死,大批的流民,就像是一大堆的干柴,只要有一个火星,就会燃烧起来。如果我们没把他们带到台湾来,只要有一个流寇在他们旁边喊一声,他们怕是立刻就都变成了流寇。如今大明的确危险,但若是能挺的过去,未必不能如汉朝那样中兴。如今建胬在京畿这么一闹,京畿一定残破不堪,没饭吃的流民遍地都是。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去买些流民回来。”
“这事情想想是好,只是运作起来并不方便,从北方运虽然让流民少了路上流浪的距离,身体会好很多,但是我们在北方并没有多少门路,二来我们的船跑那么远,却没有一处我们控制的港口,也很是不方便。”
“港口的事情,倒也不是没办法。”郑森说,“我就知道一处港口不错。我们完全可以把它拿下来做中转站。”
“哪里?”郑芝凤问道。
“高丽的济州岛。”郑森说。
“啊?”郑芝凤吃了一惊道,“可是高丽是我大明的属国,乃是不征之国呀。我们怎么能动他?”
“谁说我们要动他?倭寇和泰西人要抢济州岛不行吗?”郑森笑了起来,“倭寇不是问题,我们手中有的是日本人。至于泰西人,我们手上现在有一大堆的泰西样式的船,泰西水手也不少。我们让老杰克带队,去把济州岛占下来,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干的呢?而且有了这个岛,将来北方要有什么事情,我们郑家也才插得上手。”
“你的意思是?”郑芝凤越发的惊疑了。
“如今的形势,大明若是能中兴,自然免不了要打仗,这对我们家就是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若是搞得好,绘图凌烟阁也不是做梦。未来的用武之地,多半在北方,我家的力量却在海上,若是没有济州岛这样一个基地,将来那什么立功?”郑森解释道。
郑芝凤用很是怀疑的眼神望着郑森,过了一会儿才说:“预先做好准备也是好事情。不过这事情太大,你得得到我大哥的允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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