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宁个人来说,也并不在乎皇帝对自己有什么封赏,能够看到皇帝安然无恙,京城在短时间也恢复平静,齐宁已经是心满意足。
萧绍宗那一剑虽然没有伤及齐宁的要害,却还是刺入齐宁胸骨之间,虽然不会威胁到性命,而且有神侯府的金疮药敷上,但这伤势却也不是那么快就能痊愈,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一旦站立或者坐起来,胸腔处就会发疼,是以齐宁是从被宫内抬回了护国公府,几天下来,都是在床上躺着休养。
之前封锁护国公府的兵丁自然早就撤走,护国公府也恢复了往日平静,府中两百多号人却都是心有余悸。
被封锁的这些时日,除了有人能够出门在兵士的监视下采购饮食,其他人却都不能离开府中半步,所有人都是日夜惊恐,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难便即临头,直到齐宁回到府中,众人才知道一场大难消于无形,大有扒开云雾重见天日的欢喜。
唐诺也终于回来,这两日都是亲自帮助齐宁熬药,西门战樱则是寸步不离守在身边。
不过没有顾清菡在府中,齐宁便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顾清菡和田雪蓉在丐帮的保护下,出京避祸,便是齐宁也不知道身在何方,但他却也明白,京城既然稳定下来,丐帮那头自然很快就会护送她们返京。
黄昏时分,老管家韩寿匆匆来报,袁府大公子袁荣来看望。
其实这两日要登门探望之人多如牛毛,但唐诺让齐宁静养几日,若是人来人往,难免会影响伤势恢复,是以齐宁让老管家谢绝所有的来客,京中官员也都知道齐宁在养伤,所以也就不再继续前来打扰,不过这几天收到的礼物却是堆满了两间屋子,齐宁对此倒是来者不拒,这一次他拼着性命平乱,宫里的赏赐没来,收些大臣的厚礼倒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齐宁休养了这几日,虽然剧烈动作依然有些吃疼,但坐起来已无大碍。
“让袁公子过来吧!”
袁荣进到屋里的时候,叹道:“小公爷,你可知道,我们袁家差点要被你害死!”
齐宁靠在床上,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送来厚礼,这才让认清你进来,你若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就离开。”
袁荣走过来,道:“给你找了些人参鹿茸冬虫夏草,都是上好的补品,可莫说我是空手过来。”在床边的椅子坐下,道:“你让祖父给了铁铮那封请柬,是要拉我们袁家下水啊,若是萧绍宗叛乱成功,秋后算账,我们袁家第一个就要被打成是你的同党。”
齐宁道:“国难当头,袁家三代受皇恩,总要出些力的。怎么,是老尚书让你过来找我算账?”
“那倒没有。”袁荣哈哈一笑,这才道:“听说你和萧绍宗那一站,风云变幻,只可惜我没有看到,实在是遗憾。是了,伤势怎样?”
“这才像句人话。”齐宁笑道:“并无大碍。你怎么有心情过来?”
“都说朝中官员登门探望,都被你拒之门外,我寻思着和你好歹交情还是不错,总不至于连我都关在外面,所以和人打赌,五千两银子,赌我能进来。”袁荣笑道:“好在你还给我面子,没让我输掉这五千两。”
齐宁伸手道:“银子拿过来,你靠着我才赌赢了,这银子归我!”
袁荣身体一缩,道:“银子还没收到手,我哪来银子给你?你这次立下了不世之功,宫里自然会厚赏,到时候你银子多的花不完,还在乎这区区五千两?”
齐宁叹道:“反正到现在,宫里的一两银子我都没有瞧见。”
“这倒也古怪。”袁荣道:“按理说你立下了这么大功劳,自然该封赏,你已经是公爵,皇上自然不可能封你为王,立朝至今,还没有异姓封王。既然无法封王,宫里就该多给你点实惠才是。”
齐宁努努嘴,道:“倒杯水来喝!”
袁荣起身过去倒了杯水,端过来喂了齐宁喝了两口,这才道:“不赏你到也罢了,可是皇上竟然饶过窦馗那干人。我听说大军围城之时,窦馗竟然私下里鼓动不少官员,要拥戴萧绍宗登基,此人两面三刀,卑劣至极,就该一刀砍了脑袋才是。还有那一帮子趋炎附势之徒,皇上危难之时,一个个见风使舵转向萧绍宗,等到叛乱被平,却一个个上书要将萧绍宗的尸体千刀万剐,嘿嘿果然都是会当官的人。”
“皇上可有旨意,如何处置萧绍宗的尸首?”
“我听说皇上是派人要好好安葬,虽然不能进入皇家宗室墓地,却还是在宗室墓地附近找了块地方。”袁荣叹道:“皇上仁厚,亘古未有。”
齐宁淡淡道:“这是大智慧,你莫忘记,秦淮军团还在前面打仗呢,这个时候,即使天塌地陷,皇上也会竭力让朝中稳定下来。萧绍宗这次叛乱,真要牵连,会有无数人卷入进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是现在不是天子愤怒的时候。窦馗虽然两面三刀,但在筹措粮草之上还是有些本事,从我军北上开始,窦馗就负责粮草后勤,动了他,后勤也就乱了,眼下还真没有人能够替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