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
怕明天之后再没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天天。
天天玩了一会儿开始喘气,太累了。
他跑到许深这儿,脱掉他的外套:“爸爸,好热……”
“休息会。”许深替他拿衣服,“想喝什么?”
“冰阔落。”
“不行。”许深言辞厉烈,这个肯定不行。
今天虽然热,但还是冬天。
“嘿嘿,知道不行,骗爸爸一下。”天天咧嘴笑,“天天什么都不喝,天天还想玩。”
说着,天天又跑走了。
留下许深在风中凌乱。
得寸进尺的天天让许深刮目相看。
“许深。”黎晚忽然轻轻喊他的名字,目光涣散,那星星点点的光亮里是黯淡的沉重,“如果明天用完瑞德芬效果很好,你答应我……以后对天天好一点……不要因为他是我生的就凶他,就忽视他,他还是个孩子,不要把大人世界里的东西强加在他的身上。”
“许深,天天还小,爱玩是天性,你不要压制他的天性。如果闲下来,你多带他出去走走,去哪里都好,小家伙很好说话。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不想离开你。”
“如果他健健康康出院后一定要他在爸爸和妈妈之间选一个,我退出。”
黎晚想明白了。
在生死别离面前,别的都是小事。
只要天天能活下来,好好活着,她真得什么都不要了。
以前还不甘心,现在,她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