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相府。
上房寝房之内,谢菡躺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头上束了抹额,嘴里时不时‘诶呦诶呦’叫着难受。
房里丫头忙的团团转,在床边站着一个面露焦急之色的男子。
正是容敬。
“。”
这是几个字,是谢菡这些天来重复最多的。
“母亲,您先把药吃了吧。”容敬端过药来,想要喂她吃下。
可谢菡说什么也不吃,连连摇头,“不行,没人陪我说话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喝不了那个苦汤子。”
容敬叹了口气,“母亲,瑾萱郡主一会儿就来,您…”
“伯母的药吃了吗?”
容敬劝到一半,门外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只听声音便能觉出里面的关心之意,床上正‘诶哟’的谢菡,呼痛声都小了些。
容敬偷偷松了口气。
一挑帘,瑾萱打外面进来了,进来顾不得坐,看到容敬手里端着的药碗后,连忙轻声对谢菡说道,“伯母,咱们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说完,接过药碗,瑾萱左手端着药,右手拿着勺,哄孩子般哄着谢菡吃药。
谢菡看到瑾萱后,便眉开眼笑了起来,虽然眉宇间还是能看出不适,但比之前好了不少,“萱儿来了,老是麻烦你往我这儿跑,伯母都不好意思了。”
“伯母这么说便是与我生分了,您生病我理应探望的,来,咱们先吃药再叙话,好不好?”说着,瑾萱舀起一勺来,吹了吹,才喂给谢菡吃。
谢菡再勺子伸过来的一瞬间,眉头狠狠一皱,接着一咬后槽牙,张嘴将药喝了进去。
瑾萱边和谢菡说话边喂药,不出片刻,一碗药便进了她的肚子。
药汤子苦,谢菡其实希望端过来一口气直接喝下去的,可是这样便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她愣是忍着不说,边笑边一口口的将药喝下去。
喝完,伸手抓了一把蜜饯放到嘴里。
啊,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说来蹊跷,谢菡的病来的特别突然。
好好地一个人说倒就倒,叫了太医来,愣是查不出什么毛病。
容源一开始急的团团转,后来应该是觉得急也没用,倒是淡定了不少。
容离、容喆出门在外,家里的孩子就剩容敬一个。
所以,侍疾这种事情,理所应当的落在了容敬的头上。
若说单单侍疾也就罢了,偏偏谢菡怎么都不舒服,连带着看容敬不顺眼,每天嘴里念叨着若是离儿没出去就好了,好歹有个女儿陪她说说话。
在谢菡病的头两天,容敬听到他母亲抱怨最多的就是:他不主动陪她唠嗑。
容敬着实有些无奈,他虽善言辞,不过善的是与人辩驳,讲道理的言辞。
对于家长里短这些磕,他着实不知道怎么唠啊。
容敬无奈的只能连连认错,可他母亲就是不乐意,这么念叨几天,嘴里的话突然变成:就算闺女没在身边,有个姑娘能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呀。
一听这话,容敬当下将屋里屋外一群丫鬟送到谢菡床边陪聊,可谢菡闭着眼睛连连摇头,这些都聊腻了,她需要新的姑娘陪聊,最好还是投脾性,稍微熟悉些的。
容敬将谢菡的话一总结:姑娘、熟悉、投脾性。
三个词语一组合,一个人影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个人便是瑾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