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你你……你是官员吗？这变节变得也太快了吧？我以为你是山上的土匪！”

“嗯，以前去山上当过山匪，颇有经验，要不要和你分享一下？”

李清牧坐在床边，摸着下巴，浅笑着看向对面的少年，可以看见少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种被坑了有苦说不出的郁闷，溢于言表。

少年很愤怒，可碍于肚皮空空，只能硬着头皮说：“驷马难追！”

“好！南海棠，上好吃好喝的！”

南海棠，御龙台密谍头领，第三把交椅的大人物，这一次祁昀把他派给了李清牧，不知道为何要换一个？

上次的罗刹，用得挺顺手的啊？

南海棠和阎罗罗刹不同，他们两人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南海棠，光是听名字就觉得很斯文，果然，进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

他一手托着一个巨大的托盘，每一个托盘上都有五个盘子，整整十道菜！

然后，他又拎进来一篮子瓜果。

李清牧都没说让他吃，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上去，狼吞虎咽起来。

李清牧皱眉：“慢慢吃，别噎着。”

少年一愣，抬头，乌黑的眼睛里多了些别样的感情，点点头。

他继续风卷残云地扫荡着，没一会儿，十道菜，都被他吃个精光。

李清牧咂舌，这是饿狠了吧？

“多久没吃了？”

“唔，五六天了……”

少年抚着滚圆的肚皮，喃喃道。

“为何不回家？”

“我没有家，很早以前就没有了。”

李清牧沉默了一下。

出身于乡野，混迹于市井，耀眼于朝堂，这些经历让他对底层百姓多有感触，也知道他们人生艰辛，李清牧向少年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并剥了个桔子给他。

少年拿过桔子一口就吞咽下去，有点感伤道：“我一直是个孤儿，之前被人养着，可后来养我的那家人家里生了变故，为了救命，就变卖了家产，而且，也把我卖了。”

这是个沉痛的故事，李清牧道：“节哀。”

少年摇头：“不，我不恨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或许早就不在了，虽然他们最后卖掉了我，可毕竟养育了我！”

李清牧再次默然，他想到了自己。

李家纵然有万千不是，但终究，养育了他。

这也是祁昀一直忍着，没有动李家人的原因。

他不想让李清牧背上不孝不义的骂名。

“我被卖去了一个地方，那里……”

少年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仿佛思考那些，是对他的折磨。

他双手抱着头，痛苦道：“我们被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每天只给我们一点吃的，让我们自生自灭，谁能抢到吃的，谁就能活下来……”

这就是养蛊！

李清牧眼睛眯起，眼底闪烁寒意！

他觉得，距离那一桩孩童诱拐案的真相，越来越近！

“我们拼命的抢夺食物，不断有人被打死，也有人饿死，一个房间关押二十个人，最后只有两个人能活着走出去，我……我活了下来……”

这真的是畜生不如！

“活下来的，可以去一处密室里，挑几个师父学习本事，而死掉的，会被拿去祭祀……”

“这灭绝人性啊！”

王启冲了进来，这货竟然一直在外面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