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你就这么痛快地认错了？就不想再挣扎一下？认错是要受罚的啊？

“皇上，臣知道自己僭越了，臣因好奇，冒犯了您，请您责罚。”

祁昀摆摆手。对于亲人，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认错态度好，只要不真正触及他的底线，他都能放过。

但是对于非亲非故的，你服软求饶，祁昀反而会觉得你没骨气，看不起你，然后就悲剧了，相反，还不如直接顶上，把他气得够呛，反而能冷静下来。

所以，怎么说呢，这是个性格很有缺陷的帝王，但正是这种缺陷，反而铸就了他的人格魅力。

“起来！”祁昀斜睨着他，想想这一年多的相处，尤其是想到当初春猎，他就那么明目张胆，不怕死地激怒自己，没好气道，“小东西，揣摩人心，很得意吧？”

朕的心思和性子都被你揣摩透了，你一定觉得很有成就感吧？

祁昀真的想狠狠打他一顿！

可实在是下不去手，哎！

李清牧抬头，一脸的无辜状：“皇上这话何意？臣听不懂啊？”

“滚！”

祁昀气得够呛，这货，真是会装蒜！

可一抬头，就见李清牧还真的滚了，顿时气恼：“回来！”

李清牧又折回来，一脸茫然：“皇上？”

“你不是想知道，御龙台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吗？”

祁昀看着对面的年轻人，那张脸，真的和她有七分相似，语气渐渐变得柔和了。

李清牧讶然，不敢置信，皇上竟然不避讳吗？

御龙台堪称比御史台还是皇帝的鹰犬，一切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在做，这还不够，还要监督京城各地，暗中监视百官，可以负责任地说，御龙台是帝王手中最信任最可靠的利器！

别人，敢问这件事的，估计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李清牧不仅仅问了，还依旧活蹦乱跳，不得不说，这才是恩宠。

“事无巨细，你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朕，只能这么和你说，你，可明白？”

李清牧默然，祁昀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他依旧从中琢磨出了一些骇人听闻的内容。

原来，很多事情，并非是祁昀不知道，而是他不屑于知道，但这些事，御龙台那边都有整理归档的资料，只要祁昀想要，立刻就能让人调来。

“那，臣能不能借用一下，向皇上要个人的资料？”

祁昀看着他，这小东西果然聪明，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他就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他点头：“说吧，你想要查谁的资料？”

“七殿下的妾室，湘夫人！”

祁昀瞳孔猛地一缩，凝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祁昀道：“薛本昌，此人，你好好研究下。”

李清牧一愕，想了想，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上次陈国余孽谋逆，薛明珠没有明着参与，那是因为她半路上被端木楠拦住了，并且和他一番交手后，被一针穿心死了。

尸体被运送到皇宫口，祁昀找人去看过，果然看见她被针刺入的地方，有一只虫子。

但那只虫子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