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淡淡地看着她，将手中的钗花重新握在掌心。

“为何一直低着头？把头抬起来！”

祁昀的话很平静，让人觉得这是个仁善的帝王，可虞嫔却浑身哆嗦了下，反而把头叩得更低了。

这模样，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

“抬头！”

祁昀提高了声音，虞嫔吓得赶紧抬起头。

她看着容色坚韧，可实际上眼底都是惊慌，让人知道她心虚，祁昀看着她这模样，显得烦躁，冷冷道：“为何慌张？”

“嫔妾……嫔妾没有……”

“砰！”

祁昀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吓得周围的宫女内侍全部跪在地上，无比惶恐。

虞嫔更是吓得面色惨白。

“虞嫔莫不是把朕当傻子，聋子，瞎子？”

“嫔妾不敢！”

虞嫔扑通一声跪下了，眼眶里圈着泪，看着楚楚可怜，可祁昀压根没同情她，依旧冷着脸道：“说！”

虞嫔深吸一口气，哽咽道：“这是当年云贵妃离开前，给嫔妾的，说，让嫔妾留个念想。”

祁昀瞳孔微微一缩，在提及云贵妃时，他总会失去一些正常的思考，厉声道：“云贵妃离开？你知道她要离开？为何不阻止？嗯？”

祁昀怒了！

明明知道自己最在乎云贵妃，结果人要走，你竟然看着她走，这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还是你故意把云贵妃放走？

虞嫔赶紧道：“皇上，当时云贵妃才将生完十七皇子，可那些叛军就已经杀入皇宫，他们到处寻找云贵妃和皇子，要将他们带走，以此来威胁皇上您！

云贵妃不想被人要挟，可身体又虚弱，实在是不能继续呆在皇宫，否则怕是性命不保，于是嫔妾就帮着她逃离，皇上，嫔妾真的不是故意放云贵妃走的！”

祁昀紧了紧掌心，渐渐消了火气，他看向虞嫔，忽然道：“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这个……嫔妾不知！当时有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是他带着云贵妃和十七皇子离开的，但是云贵妃和十七皇子是分开走的。

她说，如果他们一起，那么敌人抓到他们就都完了，还不如分头行动，这样生存的机会会大很多。”

祁昀沉吟，这倒是没错。

分开走，反而更加安全。

虞嫔抬头，轻轻瞄了眼祁昀，见他陷入了沉思，就继续说：“云贵妃说，她会武功，所以自己一个人走就行，不要担心她，让那位侍卫护着十七皇子逃离这儿，去一个边境的小村子里，那样过平凡人的生活。”

祁昀面孔微微一颤：“为何要去边境小村子平凡过一生？难道皇宫不好？”

“云贵妃说，皇权争名夺利太血腥，她不喜欢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祁昀陷入了迷惑。

难道香儿不愿意回来，竟是因为此吗？

而不是，其他的原因？是自己太攻于算计，误会曲解了她的意思？

祁昀沉吟，虞嫔也乖巧地闭上了嘴，四周寂静地可怕，落针可闻。

忽的，祁昀道：“那他们离开之前，可有带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