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牧不由得瞪大了眼:“不是说一百人吗?”
谈好的一百人,怎么削减成五十人?皇帝,您老不守信用啊?
陈岩凉凉地看了李清牧一眼,道:“皇上好心把你调身边,你却偏偏喜欢在御史台厮混,不求上进不说,如今还瞎跑出去,哼,皇上肯给你五十名个士兵,已经圣恩,你还不知足?”
呃,好吧,知足。
李清牧立刻乖巧地谢恩,陈岩轻轻哼了声,转身就走,似乎在这儿多留片刻都会脏了他的鞋。
这人一走,胧月嘟嘴不满道:“这个小陈公公是不是太势利眼了?前两天还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这就直接冷脸了,过分了吧?
还有,你之前不是说要一百个禁卫军吗?怎么才给五十?皇上是真的很生气?他有没有打你?不行,你把衣裳脱了,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
胧月一阵嘀咕,扑上去就扒拉他的衣衫,吓得李清牧赶紧求饶:“娘子,边上还有人……”
胧月一愕,才发现环环已经捂脸背过身去。
好吧,关心则乱。
然后,胧月就把李清牧拽回到屋子里,关上门窗,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的衣衫扒拉了,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胸膛上,一道狰狞而深邃的伤痕赫然在目,胧月看得心惊。
“刚刚,小陈公公说……去乱石岭剿匪?是,让你吗?”
胧月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胸口,触及那坚硬的伤疤,心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深可见骨的伤疤,怕是这辈子都消不了了吧!
眼看着天越来越冷,这伤口之处,会不会隐隐作痛?
胧月听那些老人说,有的伤太厉害,哪怕治愈了,但是到了冬天,还是会发陈伤,会有阵阵隐痛。
这男人看着柔弱,可实际上比谁都坚强,哪怕是再疼,怕是都不会吭声出来。
当初的挫骨,如今的刀伤,也不知他的身体被折损多少?是否能陪伴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
思及此,胧月再也忍不住,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怎么哭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微微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脸,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溺爱。
“阿牧,别,咱不去了,不去乱石岭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想你去冒险!”
想着他跟了自己后受的诸多苦楚,胧月的心境崩溃了,扑上他,嚎啕哭泣。
他的身体还没好全,如今又要临近寒冬,这要是中间出什么意外,自己会后悔终生!
李清牧一愕,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
“别哭,乱石岭……”他沉吟着,道,“那边极有可能在酝酿新一轮的谋逆,若是不尽除,我们的生活不可能安宁,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因为,不得不去!”
胧月抬头,泪影婆娑:“皇上就给了你这么点人手,怎么够?乱石岭那边,极有可能面临敌人的千军万马,这不是让你去送人头吗?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李清牧赶紧把她拥入怀里,轻轻扶着她的后背:“没有,没有的事,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别担心,千万别,更不要对皇上抱有不满,他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