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有话要问他，只是这男人如今化身成了绕指柔，不给他点凶狠的就不老实。

李清牧乖巧地坐下了。

“阿牧，那日……发生了什么？是谁要害你？”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可她还是要再确认一下，之前李清牧遭了这种巨变，心境上肯定有些损伤，那时候胧月不敢问他，怕问了让他再想起之前的种种，心神失守。

可现在不一样了，看着这男人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至少气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而且还知道打趣自己，可见那日的阴影已经淡化，是该找他问问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清牧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眼底仿佛有一抹怒火在燃烧！

胧月顿时后悔了，这心中的阴影竟然还在！

“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说，那就……”

“钱毅！”李清牧缓缓抬头，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左手紧紧握着，“他受人指使，来杀我！”

“受人指使？谁？”胧月的小手也紧紧攥握，呼吸变得急促，是她，一定是她，是那个贱人干的，这天底下只有她会这么来迫害自己，迫害自己身边的人！

“是京城的人，你得罪过京城的人？”

小世子祁景裕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小家伙双手抱肩，腰杆挺直，脑袋还微微昂起……

这模样瞧着很欠揍！

李清牧抬头看着他，那眼神在说，你怎么知道？

“那日我听见他们在说要杀你，这才带着侍卫出来找你，不然你以为我会和你们遇上？”

祁景裕一副“你们是不是傻”的傲娇模样。

李清牧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认识京城的人，更别说得罪……除非……”

他说到这里忽然看向胧月，胧月的小脸白了几分。

“是她，一定是她，是我那个妹妹……阿牧，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胧月有些无力地靠在了桌案上，她一直提防着妹妹对自己的被迫害，却忽略了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竟然对她身边人动手！

这一次幸亏她和这位小公子动作快，否则，李清牧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阿牧，对不起……”

她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膝盖缩成一团，哽咽地哭着，这些日子李清牧受的苦楚她都一一看在眼里，每次换药他都疼的死去活来，他每次都咬着布条忍着，可即便这样，也好几次咬破了唇角……

“对不起，呜呜呜，是我害了你……”

李清牧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媳妇儿，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自从她嫁给自己后，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从最初村子里传出的风言风语，她不断和家里人，和街坊邻居争斗，哪怕她吃亏受伤，也从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即便后来她想通了，他们和好，她也会小鸟依人，可他能感受到她骨子里依旧是个坚强的女人，从不会服软认输，这种坚强，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但现在……这种坚强终于被打破了，她露出了她最软弱的一面，还是因为自己受伤而软弱……

李清牧的嘴角渐渐上扬，形成一个弯曲的弧度。

“月儿，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