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点头,“对的。”
“我知道了,我回去问问他,或许他会有办法。”
丁依依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在多年前短暂的接触中,她确实觉得神秘人很不可思议,博学而睿智,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有办法。
“事不宜迟,我先走了。”司文冰起身,却被叫住。
丁依依本来打算请他和海子遇谈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说这话的离场,便打住。
大门口,海子遇独自站着,她穿着海白色的长裙子,在黑夜里很扎眼。
“你要走了吗?”
“恩。”
“还会再来吗?”
“会,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宽,司文冰也不提出要走,但也不说话,他在等,等对方主动先说再见。
“家人要送我去国外念书。”海子遇咬牙说道,她本来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说了。
“我知道。”
原来他知道,海子遇猛地抬头,对上视线后又急忙撇开,心里痛苦,开始有点口不择言,“你走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见面了聊两句。”
说道后面都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她快被自己蠢哭了。
“小孩子不要太晚睡。”司文冰打开车门,说了这么一句。
踩下油门,刚开了十几米,透过汽车的后视镜还能看见海子遇慢慢跟在车后的身影。
他蹙眉,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默默松开,将车子又倒了回去,熄火下车。
“还有事吗?”
再听这种公事公办的语调,海子遇居然也有一种不过如此,反正已经难过到极致,这点伤害已经不算什么的微妙感觉。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正式道歉,之前是我做得不好,请你原谅。”
海子遇给他鞠躬,忽的肩膀被重重掰正,还能听见带着愠怒的声音,“够了。”
他生气了?抬头看对方,果然司文冰的表情不是以往淡淡的样子,确实面有愠色。
为什么?她不懂,无论做什么对方都不温不火,为什么唯独现在生气了?
司文冰松手,改为将手插进口袋,虽然能看出他极力想要平息怒火,但眼神还是能看出几分,“回去吧,晚了。”
海子遇点头,这下真的没再多说,转身往家里跑。
司文冰一直站着,直到看见人走进大宅门,听见关门声后才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将手抽出来,盯着看了几秒,这才重新迈开步伐。
曲径通幽的小道,被绿色包裹的别墅在黑暗里多了一分严肃,二楼灯光幽幽,一株爬山虎俏皮的躲在窗台下,只探出一点蜷缩的叶子,说不定等明天太阳出来之时就能舒展筋骨。
司文冰也发现自己走神了,居然在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他笑,推开别墅门。
刚走到楼梯就听见音乐声,这倒是很难得,看来今天他心情很好?
进门,对方正背对他坐着,双腿交叠左臂搭在膝盖上,随着节奏,黑袍下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膝盖。
司文冰也不去吵他,而是抱臂靠着门板听着,神色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约翰内斯?勃拉姆斯的piano nata no1 c op1 - 1 allegro,是我最喜欢的曲目,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我并不懂音乐,而且我也不想花费时间去听音乐。”
穿着黑袍的男人转身,完全盖住五官的面孔中,黑暗里的眼睛闪闪发亮,“你心绪不宁?”
“恩,被一件事困扰着,”司文冰毫不避讳的承认,并把今天在叶家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男人听完,沉默的绕着桌子走了一圈,随后又坐下,频繁换着坐姿,好一会又定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