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墨站得如同雕塑,和身后美丽神秘的贝加尔湖一起变成了一道风景,忽然他动了,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朝着她翻开了掌心。
木质的盒子十分精致,她一愣,三步做两步的夺下他手里的盒子,掌心有些粘腻的感觉,她摊开,发现盒子的一角有些血迹。
她诧异望向他,他神色却淡淡的,一副这件事没有提的价值的模样,她忽然腾升出一股怒气,心里叫嚣着管他哪里受伤哪里流血,就算是为了保护这个盒子受的伤也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
她一边对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朝原先的树林里艰难的走去,身后那淡然的仿佛目空一切的声音再次响起,“沿着海岸线走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说得笃定,等丁依依转头,他已经率先朝海岸线一头走着,她只好跟上。
脚下的白色细沙十分不听话,只要她踩在泥沙里,脚就会斜斜的向旁边倾斜,走一步就要废掉好几步的力气。
她脸色憋得通红,忍不住抬头看着前面那个如履平地的男人,阳关在他身上投下阴影,她走得悠闲,每一步都像踩在沙子上而不是像她一样踩在沙子里。
丁依依只好继续低头看着脚下的细沙艰难的朝前走着,忽然一只大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伸到她的眼皮底下。
人影阴影笼罩着她,她抬头,叶念墨站在几步开外没有回头,只是往后伸出了手。
她有些口渴的咽了咽口水,行走了十分钟已经消耗了太多力气了,但是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又不想认输。
牵着他的手就好像认输似得。她猛吸了一口气,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经过,忽视那一只可以带她前行的手。
她更累了,雙腿像灌满了铅一样只能机械的前后摆动着雙腿,身后脚步声轻响,她微微摆动的右手被身后追上来的人牢牢抓住。
她不想轻易认输,他不介意向她认输。叶念墨握着她的手慢悠悠的走着,却不断的帮她矫正身形,让她不至于每一步都歪歪斜斜的东倒西歪。
两人步伐加快了很多,直到隐约可以看见叶家其他人。一名女佣急匆匆的朝她跑过来,“丁依依小姐,终于找到您了。”
她诧异的看着叶念墨,惊叫出声,“少爷!”
丁依依带着歉意道:“真抱歉让你们担心呢,初云呢,在营地里吗?”
女佣还沉浸在看到脏兮兮的少爷带来的冲击,听到丁依依说话后才摇摇头,“不,少爷说他在原地等您。”
丁依依动了动手指,想抽开手却发现对方握得死紧,她朝他看去,目光坚定,“放手。”
他扬起另一只手,她却比他快一秒说道:“这一次如果你把我打晕带走,我发誓我会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太过于沉重,他终究是放下了手,背过身去,他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痛得没办法发泄,满满的堵在胸腔就快要爆炸,他猛地发出一声低吼。
丁依依听到了那一声低吼,她身形一顿,脸上同样是痛苦满满,只要她回头就可以消除她和他的痛苦,她却选择继续朝前走着。
海滩上,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一改早上的朦胧美,此时的贝加尔湖笼罩在正午的阳光下,冬天的阳关并不让人难受,叶初云还保持着早上的姿势。
他嘴唇苍白,两片唇瓣不自觉的颤抖着,刚才推傲雪的那一下让他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而狠狠的砸在地上让他全身的骨头就像被碾压着。
他等待着丁依依,脑里却想着傲雪,她应该已经死了吧,尸体沉浸到美丽的贝加尔湖底,然后被不知名的鱼类啃噬干净。
身后走路的声音轻响,他回头却是一愣。
丁依依手上提着高跟鞋,身上的婚纱已经东一条西一条的被划开,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脸上的汗水把精致的妆容弄得混乱不堪。
她走到他面前,抹了一把脸,有些赌气道:“如果你嫌弃我这身打扮,我就·····”
“你就怎么样?”叶初云饶有兴致看着她。
丁依依有些泄气道:“我就去整理一下,下次再来。”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每一次震动头都疼得要命,很快,头疼引发眼睛疼,双眼逐渐模糊,他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努力将面前的女人看清楚。
或许是因为和叶念墨的相遇让她无法再进行深入的思考,也或许是叶初云隐藏得太好,丁依依没有发现叶初云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