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只是bullet，几乎当年上世代的所有传奇存在，对于一号都抱有着无比复杂的情感态度。

钦佩有之。

厌恶忌惮有之。

畏惧亦有之。

甚至即便是已经来到了现在的这个新世代，仿佛当年的阴影依旧还继续笼罩在所有上世代传奇存在们的心头始终难以摆脱，就连欧服上世代的那几位，都仅仅只因为忌惮着一号这一个人而一直都轻易不敢有更多妄动，还发出过无比愤怒而惊惧的呼声——

“那个家伙……难道就不会老的吗？”

“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强！？”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威慑力依旧分毫不减，自然可见当年在真正巅峰时期的一号究竟可怕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

和他位列于相同的世代，几乎可以说是当年每一位传奇强者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因为他们无论怎样地向上发起挑战和冲击，却永远如同面临着一座巍峨如云的高山，难以撼动分毫。

而即便是强如韩国的李道宰又或者是bullet这样在一众传奇中都稳居最高位次的存在，面对着一号的时候也从来都不曾占到过任何好处便宜。

一号的存在，几乎是和其他任何一位传奇都不同的。

“因为你的天赋。”

bullet淡漠地看着面前的老对手老朋友，语气平静地仿佛陈述事实：

“就算是李道宰，但至少他所取得的成就是付出了足够巨大的努力，可你不一样。”

这位北美上世代传奇的目光微微转冷：

“你这个家伙……”

“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圈子里。”

“完全无法用道理来解释的天赋，甚至不需要你付出任何的努力，就好像一切的成就都水到渠成轻易到手。”

“而电竞圈不应该是这样的。”

“每一分的成绩都应该对应着同等分量的付出和努力，即便是有着所谓的天才——只要稍稍有半点的松懈，都会被迅速地冲刷带走在赛场上失去自己的立足之地。”

“可你的存在却在颠覆着这个道理，甚至包括你那个继承者——那个叫做aple的小鬼，和你这个当师傅的也是一个路数。”

“靠着天赋就能吃一辈子的饭，站到常人再拼命努力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种事——”

“对于其他任何职业电竞选手来说，哪里有半点公平可言。”

语气依旧保持着淡漠冰冷，至始至终语调平静不变没有更多的情绪宣泄，但却能够让人从中清晰感受到这位北美上世代传奇话语中所蕴藏的那份隐怒与质问。

是的。

并非是嫉妒。

而是众所周知，在当年的上世代里bullet也绝对是最标志性的靠着个人的努力和拼命一路从“草根新人”杀到金字塔顶峰的传奇强者。

他所认可的便是努力付出与回报等同的道理，也因此才会对徒弟甚至对自己都采取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严苛标准要求。

与之相比，无论是一号还是身为一号继承者的某人，靠着所谓天赋吃饭、便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路数了。

自然是难以比较。

也无怪乎会让人心生抵触与厌恶。

……

“不过，天赋本身也是综合实力评判的一方面啊——”对于面前老友这样毫不客气的直白指责，一号则是显得并不在意，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所以……你觉得不甘心？”

bullet没有半点掩饰地坦然点头：

“当然。”

“不只是不甘心，更是不服气。”

“所以从当年进入职业电竞圈开始，我就一直在试图重新证明一个道理——电子竞技永远都不应该是以天赋论高下，也永远不应该存在努力者却及不上所谓天才的情况。”

说到这里，bullet顿了顿，脸上少见地露出几分自嘲的神色：

“只不过，我自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