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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隐匿(1 / 2)

上巳那日,眼前的这人还口口声声道三日后便回匈奴,眼下连她都从外头走了一遭,这个辛隹竟还留在关内。窦茯苓新生疑窦,颔首示意后便借着喝茶偷觑眼前之人。

那沮渠離却像吃准了她的心思,只笑道:“近日不知为何边防甚紧,偏偏底下的人又弄丢了通关文书。听闻朔方郡治在此,便一路寻了来,瞧瞧能否补一份文书。滞留于此多日,委实也算是无奈。”

窦茯苓被窥到心思,一窒,收回自己的眸光,歉然笑笑。

沮渠離却突然笑了,又问:“伏苓怎么到朔方来了?怎么没见你身边那姑子?”

“随我大兄来送人,便要回沃野了。”

正说着,忽有小吏寻了进来,见到窦茯苓,躬身朝她施礼,却在抬首见到匈奴打扮的沮渠離时,怔了怔。窦茯苓见他这模样,将手中杯盏往案上重重一搁,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小吏听闻动静,这才回过神来,附在她耳侧轻声道窦伏婴晚些时候再回。

却是个有心眼的小吏。

只是他那一声官署的袍服却到底出卖了窦茯苓。沮渠離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小吏走了,朝窦茯苓呶呶嘴:“想不到伏苓还有些官署的……关系?”

似在想着合宜的措辞,沮渠離说话之时顿了顿,这才有了些匈奴人该有的样子。

“我?倒并无干系,”窦茯苓想了想,斟酌道,“大兄近日在官署办事,估摸着耽搁了,故而遣了人来。”

倒并非她有意隐瞒,只是眼前人来自匈奴,而眼下关内关外剑拔弩张,匈奴侵扰关内边缘地带已久,长乐未央只待一个恰当的由头便要同匈奴开战。她并不想在此时与匈奴扯上联系,更不想让大兄在如此紧要关头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

思及此,窦茯苓又有些疑惑。边关吃紧,辛隹必然也晓得了背后因由,难道他不急着回匈奴?想了想,她又问:“既如此,你们的文书可补回来?何时出关?”

沮渠離深深望着窦茯苓,若有所思:“昨日便下来了,本是今日要走的,只是商队中有人患了疾,走不动路。大抵明日才能上路。”

“如此。”

那沮渠離见窦茯苓兴致缺缺,便提议一同到外头的坊市去瞧瞧,被窦茯苓婉言谢绝。沮渠離笑着叹了口气,谑道:“伏苓是少见的貌美女子。可惜了,本想与美人同游,却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闻言,窦茯苓只瞪了他一眼,未再搭腔。沮渠離见自己无论如何,窦茯苓都未再开口,便只得自顾自出了驿传。

大抵本就是要去坊市办事的。

望着沮渠離的身影消失在驿传大门,窦茯苓叹了口气,悠悠地将案上茶汤饮尽了。若非那神出鬼没的萧青说不准就潜在朔方郡的什么地方,她也想去外头瞧瞧。

直到掌灯时分,窦伏婴都未回来。因恐再遇上那难缠的匈奴人,窦茯苓便直接令小厮将晚膳送至房里。

远处的街市,有马蹄声,自远而近。

实则今日驾马来到朔方,除却为卫谚送行,窦伏婴自己也有公务在身。只是傍晚的官署内,窦伏婴得了新的线报,不仅事关匈奴,更是与那卫谚所言数日前潜入朔方的萧青有关系——有人在朔方县内见到了萧青。

他心底突突跳了跳,想到了仍在驿传内的窦茯苓。驿传不比官署,鱼龙混杂,窦茯苓身边虽有两个得力小将,但他仍不安心,遂当即丢下手中事务,驾马前去。

匆匆赶到驿传已近人定之时。将马扔给小厮,他迈入驿传,迎面撞上才从庖厨出来的小将丁未。

“女君呢?”

“见过将军。”那小将向窦伏婴抱拳一礼,道:“女君在房内歇息,尹辰正守着。”

闻言,窦伏婴抒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迈步向二楼走去。他手中还有不少事务,估摸着会在此处耽搁几日。正想问窦茯苓的安排,却见那房门前空无一人。

尹辰呢?

窦伏婴一阵心悸,想也未想,一脚踹开了房门。

可这屋里……哪还有人?

不仅窦茯苓,连着先前守在窦茯苓房门前的小将尹辰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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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的春雨下了一场又一场,到这几日方才有些消停的意思。长安甲地里那些年轻些的贵女在府中静养了一整个冬日,又叫这漫长的雨季散去了出游的兴致,及至三月末,方才得了机会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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