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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怡情(2 / 2)

卫谚笑而不语,扶着她登上马车,待她坐稳了,才含笑附和道:“恩,听阿伏的。”

实则他今日见窦伏苓的模样,面上未有慌张之色,心底便料定她能独自应付孔安。如此,足以。只是唯恐她一时露怯,故而才一言未发地帮她撑了场子。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若为了一些口舌上的利弊锱铢必较,让这莽撞的青年还未在官署里坐热乎了便丢了官职,于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再者,今日的经历,足够那孔安心惊胆战一阵子了。

思及此,卫谚令红栒驾着自己的坐骑先行回府,自己却翻身跃上马车,坐在了驭夫的位置上。

窦伏苓察觉到马车外的异样,抬手掀开车帘子,探出半颗脑袋向外张望,却堪堪将要撞到卫谚背上。

窦伏苓:“……你的马呢?”

“回府了,”扬起马鞭,卫谚缓缓驱车而行,“今日心情甚好,为夫便替夫人当一回驭夫。夫人想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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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睢阳侯府,窦伏苓方才知晓卫谚被停职的消息。她提了一口气,这才晓得他提前从官署回来的缘由。又将卫谚今日不同寻常的举止前前后后寻思了一番,心道这位丞相莫不是因停职受了大刺激,竟不顾颜面当街为她做了回驭夫。可转瞬,她又觉得若区区停职一事便将卫谚压垮,他的心未免也太脆了些,怎可能爬上丞相的位置?毕竟停职并非革职。

自古朝臣多是博弈家,吃不准卫谚心底里自有一番算计呢。只是,千万莫在这个紧要时候将她算了进去……又或许,从前的窦伏苓便是因为卫谚不成功的计谋,而徒遭祸事。卫谚这老丞相才会怀了愧怍之心,将发束藏于荷包之中,存至晚年?

唔……越想越觉得这猜想逻辑通顺,前后呼应。心肝儿没来由地颤了颤,窦伏苓忽而觉得,是时候该重新忖度一番那被她暂且抛至脑后的和离一事了。

她还想再寻个时机到那日落崖的山谷里去瞧一瞧,若再遇上那老道,好好问上一问那来去成谜的银铃。说不准,那老道还能引着她回到后世,如此,还能省去她再同卫谚闹和离的麻烦。

可接下来的时日,卫谚却不知怎的日日窝在府中动也不动,好像那日口口声声说着要去城阳的,是旁人一般。连带着寻思去长安北郊寻老道的窦伏苓,都没了出府的机会。

才回暖的天气,因为这近几日的雨,又渐渐凉了下来。

趁下一场雨落下前将晾于院中的膏脂小心装入篮内,窦伏苓挽着篮子匆匆走入室内。卫谚端坐在案后,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手上的书册。手边,是另几册整齐堆在案上的竹简。他竟像是将书房搬至寝屋来了。

除却入寝,这几日两人时时在各自的眼皮子底下晃,一人读书,一人做妆粉,采采饶舌几句,阖府的从人仆役都道君侯夫妇琴瑟和鸣,莫不静好。可窦伏苓却觉得有些烦了。许是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令她摸着了卫谚的脾性,窦伏苓的胆子大了不少,对着卫谚开口便问:“你究竟什么时候动身?”

“恩?”卫谚一手翻过书页,目光抬也未抬,开口戏谑,“阿伏希望我早些动身?”

窦伏苓被他反问得措不及防,喉头一梗,神情恍了恍。放下挎在臂间的篮子,她才又胡诌:“……你早些动身,便可早些回来。你不是说太后未吩咐停职多久么,万一哪日未央宫里头下了旨意,令你恢复官职,即刻前往官署,而你又不在长安,那可如何是好?”

放下书册,卫谚懈了眉眼,仰头松了松酸涩的脖颈:“我还当你能说出些好听话,什么我早些动身,早些回来,你便可早些见到我。”

窦伏苓倏地在卫谚对面坐下,隔着桌案怒目瞪着他:“我才不会这样自讨没趣。”

作者有话要说:小岸:“狗粮好不好吃?”

孔安:“……汪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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