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又一声短笛，四个毒人马上立成一排，站在一边。

男人走到苏浅儿跟前，浑身上下包裹于黑色斗篷之中，只露出一张削瘦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如纸。深邃的眼眸蒙着一层忧郁，如若不是那病态的白皙和阴森诡异的气息，他应该也是个颇为好看的男子。

“竟然懂得屏息静气来避开毒人的追踪，有几分小聪明。”

苏浅儿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上官奕郊外遇袭是你所为，皇上这次宫内遇刺，想来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你究竟目的何在？”

男人并不回答，只是傲然站立，俯视屈膝在地的苏浅儿，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她。

男人突然露出邪魅诡异的笑容：“多么青春靓丽的生命啊，难怪能令上官奕如此倾心。你说，如果我把这么漂亮的你、精心制成毒人，再送与上官奕，他会不会感激我这份用心良苦的大礼？呵呵，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那将是一份多么满足的幸福啊！”

苏浅儿见他言语愈加歹毒，神色也有几分癫狂起来。司徒然，这个目露凶光、狰狞可怖的人还是你吗？怒上心头，竟忍不住声色俱厉地斥责他：“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你义父可都知情？柳将军身为定国大将军，世代忠臣良将，尽心报效朝廷，并深受皇恩！你谋害皇族、犯上作乱，岂不令柳家蒙羞？！司徒然！他日相见，你又将以何脸面面对柳将军？！”

苏浅儿话里句句透着锋芒，直戳进司徒然的肺腑。

“你到底是谁？！”司徒然恼羞成怒，一把揪住苏浅儿的衣领，将苏浅儿拽到自己面前。两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司徒然愤怒的眼里迸着火花，苏浅儿也瞪大眼睛、不甘示弱。距离如此近，司徒然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苏浅儿淡淡的体香，清逸芬芳，犹如夏夜里静静绽放于幽谷之中的兰花。

这味道如此熟悉……时光仿佛回到印象深刻的那天。一身青衣的女孩从高高的围墙上一跃而下，正好跌落在他怀里。围墙那边是奶娘焦急的呼唤声，女孩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置若罔闻。狡黠的神色，粉嘟嘟的双唇，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眸闪闪发亮、似藏了几颗星星。如此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自此也跌进了他的心里。从那天起，他才意识到，她于他，不仅仅是义妹而已。是了，正是那空谷幽兰般沁人心脾的芳香，还有这么多年未曾改变的倔强。

“心梦妹妹！”司徒然又惊又喜。连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搀扶苏浅儿到石阶上坐着休息。

自从转世、灵魂附于苏浅儿身上后，司徒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认出她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