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倾城回头注视着他,没有恼怒,目光很平静:“对我来说,最难的时候早就已经过去,他现在怎么样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就算是墙倒众人推,我也不该成为他们的其中之一,他除了是我丈夫,还是我孩子的爸爸。”
沈挚放在她脸上的视线不曾掩饰情绪:“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放心你。”
“是么?”宋倾城微微莞尔。
沈挚没接腔。
“如果是这样,我该和你说声谢谢。”宋倾城抿起唇角,眼底有柔意:“我挺好的,不是要在你面前故作逞强,是真的挺好的。”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转为关心:“上回我去源泉山庄,刚好是你订婚的日子,听说准新娘姓蒋,当时不方便进去,也没当面和你道恭喜,现在补起吧。”宋倾城微微笑了下,话说得真挚:“祝福你们。”
有时候,云淡风轻的释怀,比用刻薄的言语攻击更让人难受。
沈挚一时说不出话。
宋倾城看见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转头对沈挚道:“接我的车来了,中午外面温度高,你也早点回去。”
直到宋倾城坐进车里,沈挚还站在原地。
关上车门,她没再去看窗外。
在住院部外遇到沈挚的事,宋倾城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觉得不重要,只是把这当成一场巧遇,不再做它想。
郁庭川出院那日,已经是七月中下旬。
重新回到云溪路八号园,郁庭川过起先前闭门谢客的生活,比起六月中旬,连许东和小樊这样的下属都没再来云溪路。
家里有订报纸,用早餐的时候,宋倾城接连几天都在财经版面看到恒远的新闻。
几乎都是负面的新闻内容。
现在做新闻,特别是网络新媒体发达,负面消息总是更吸引人眼球。
7月25日的报纸,花了半个版面来整理恒远的高层更替信息,原恒远集团总裁郁庭川辞职后,其兄郁祁东接任恒远ceo,近一个半月里,恒远的高管作出相应整合,在经营管理上、财务核算、资金计划方面均有所调整,报道着重提到绿香园的工程项目,因为之前的拆迁户事件,绿香园一度成为网民讨论的热门话题,如今不过是把这盘冷饭重新放到锅里炒一炒。
报纸上,提到了恒远的汽车产业园项目。
有记者前往深圳实地探访,发现汽车园区的建设已经停工,园区展示厅的办公场所大门紧闭,四下也找不到工作人员,报道称,恒远在汽车制造领域的投资近百亿,如今扼住项目的资金口,是悬崖勒马还是决策失误?
宋倾城看完这则报道,折好报纸放回餐桌。
得知汽车产业园项目的停工,心里忍不住多想几分,因为她知道郁庭川对汽车项目的重视,在他离开恒远后,项目就被紧急叫停,难免有人走茶凉的感触。
加上绿香园项目的负责人替换,也证实了郁承业那日对她说的话。
7月27日中午,宋倾城从沈彻那里知晓郁祁东已经全面接手恒远集团,相关高管的任免通知已经下发到员工的邮箱。
沈彻见她想知道,偷偷把邮件拍照给她。
邮件的格式很正规。
看完内容,宋倾城把视线投向左下方的签名,是郁祁东三个字。
在这段日子里,宋倾城也听到些关于陆家的消息。
陆锡山和葛文娟已经正式离婚,葛文娟在财产分割上寸步不让,并且咬定这些年都是她为陆氏出人出力,对外的言辞比较尖锐,指责当年陆锡山父母偏袒大儿子,不断打压她和陆锡山,甚至在大儿子过世后要把他们赶出陆家,是她忍辱负重才有陆氏的今天,所以陆锡山没资格要任何家产,理应净身出户。
宋倾城知道这件事,是郁明蓉来云溪路八号园探病时告诉她的,葛家毕竟不是小门小户,葛文娟没刻意掩瞒,逢人就讲述自己当年嫁入陆家被虐待的‘真相’,强势泼辣的做法,自然而然在圈子里传开。
甚至有人感慨,葛家女儿都是克夫的命。
葛文娟有个亲妹妹,婚后不到三年,丈夫得肺癌过世,她的堂姐也差不多情况,结婚后苛待丈夫,致使丈夫常年在外工作不回家,有天晚上出门遇车祸身亡。
如今陆锡山入狱又坚持离婚,无疑更加坐葛家女克夫的传闻,让葛文娟在圈子里很是抹不开脸。
在财产分割上,这一次,陆锡山的态度也很强硬。
他表示可以不要公司,但必须把在南海路的两处商铺和在绿洲花园的套房给他,如果葛文娟不答应,那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吧。
郁明蓉说的时候,宋倾城沉默。
陆锡山要争取这些财产,她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