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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62 上供(1 / 2)

沙枣林位于招摇城的东北方,远离西海海岸,贴着丽麂水脉往安义县的方向延伸,这里是低洼地带,盐分顺着水域汇集在这里形成有别于海岸线内的盐碱地域,更适合沙枣林的生长,招摇县经过洗田后的田地含盐量就跟这里很相似。

深秋的季节,沙枣这已经彻底熟透,酸酸甜甜的,果子只有大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葫细细长长,咬一口都是果肉,比普通的枣子水分低,非常爽口。

有鵸鵌鸟和虺冰在,他们可以当天往返,一大早早早的出门,晚上擦黑回来,沙枣林风景并不是很好,贫瘠的土地上没有绚丽的花朵也没有夺目的蝴蝶,甚至连深秋的金黄叶子也不存在,只有低矮的沙枣树编织成一片密网,挂满了深褐色的果子,所以这次郊游的主要目的就是:吃。

将带过去的食物全部吃完,顺着丽麂水脉游泳消食以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袁峰将大半个沙枣林都摘空了,反正不摘就要掉到地上浪费,一半带回去分给衙门的人和书院的夫子们,一半他准备打包送到皇城去。

虺冰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招摇从来没有给皇帝送过食物,只送过布匹,食物那么珍贵,皇帝又不缺吃喝,给他送食物村属于浪费,尤其,皇帝对他们招摇并不友善。

袁峰坐在虺冰的脖子上——应该是脖子上,靠着他后面两个已经变成细长形状的肉包,说:“招摇还在朝廷手里一天,我们就不能跟老皇帝交恶,虽然他老派人坑我们,还想弄瘟疫,但是你现在打得过他吗?温饱都解决不了,还想跟整个东土开战?尤其是在金印的压制下,妖怪的能力跟人类无疑,而且,开战是要死人的,在没有到绝境之前,我不想走上这条路。”

他只是个商人,商人重利,绝对不喜欢两败俱伤,尤其他现在的情况,明显就是以卵击石,老皇帝背后小动作不断,但是明面上,还在维持表面的和平,说明他有所顾忌,袁峰以前也接触过政府官员,自古以来党派之争一直存在,从没有那个朝代上下一心过,为权利、为前途、为人脉,拉帮结派的事情哪个朝代都不能避免。

其实朝廷,某种角度来说,并非皇帝的一言堂。

老皇帝背后搞动作就说明朝廷里并不是一致排挤招摇的,袁峰能敏锐的抓到这个点也要多亏他以前跟着别人走关系的时候,被教育了很多这里面的门道,做生意不怕你眼光差,也不怕你心野胆大,怕的是你政治敏感度不够高,怕的是你看不清当局趋势,市场动向,上头每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政策可能都影响着明年的市场,袁峰从一知半解到一个词一句话都能洞察其中暗含的动向,都是生练起来的。

所以,他从夭厉那里知道牛绪林跟游兽的交易时,就分析出了这些,牛绪林来招摇宣旨的时候他就品出这老家伙是亲皇派,三句话不离老皇帝,五句话不忘拉他入伙,这老东西是真把他当啥也不懂的傻小子了,袁峰也乐得让他误会,陪他演了好几天的“懵懂无知小青年”的戏码。

面对这种局面,你不能做先破局的人,既然老皇帝要跟他表面亲和友善的戏码,那他当然也要表一表自己的“忠心”,作为臣下,给老皇帝上上供,在朝廷里刷刷存在感,树立自己“忠心耿耿,远在西海,不忘皇恩”的人设还是很有必要的——我都这么老实忠心了,你还要对我下手,那些并不与老皇帝齐心的人是不是应该拦一拦?

当然这也是袁峰的推测,朝廷内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但立忠心爱国的人设总没错。

虺冰在丽麂水面上飞快的游动着,鵸鵌鸟背着袁明泽和夭厉在岸上单方面跟虺冰比赛赛跑,跑得飞快。

袁峰摸了摸背后的肉包,屁股下的蛇身抖了一下,袁峰皱眉问虺冰:“你这个肉包到底是什么啊?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消下去,好像还变长了。”

那肉包敏感的很,被袁峰热乎乎的手掌摸来摸去,弄得虺冰游的航线都把握不住偏离了,他压下了突然涌起的热浪,淡定的说:“那是翅膀。”

袁峰摸肉包的顺一顿,瞪圆了眼睛:“翅膀?你不是蛇吗?”

虺冰低笑着,淡淡嗯了一声。

袁峰脑子瞬间浆糊了,长着翅膀的蛇,难道是鸣蛇?

袁峰又很快摇头把自己给否了,鸣蛇出没之地多干旱,招摇县位处西方,多水脉,招摇也从来没有干旱过,顶多就是盐碱地太多,……额,这个……算不算另一种干旱的形势?

袁峰把自己给想蒙了,虺冰的真实身份瞬间扑朔迷离起来,但是,如果虺冰真的是旱妖,招摇百姓供奉他也算有道理啊。

虺冰不知道,一个翅膀,他的身份已经彻底从高高在上的龙神大人成了长着一对翅膀到处闯祸的旱妖鸣蛇了。

鸣蛇若是知道了,估计要以头抢地求放过。

天黑前,他们到了招摇招摇地界的边界处,外面一步之隔是朝廷的驿站,守在驿站的驿丞出门倒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舌头悬在自己头顶上,差点没吓死,直到袁峰出声,他看到坐在蛇头上的男人,才将摁着心口的手给放下来,努力维持朝廷的威严,故作淡定的问:“一个大西瓜,一刀切两半,你一半,我一半,打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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