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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箭伤(1 / 2)

澜姐儿已经等不及了,“我要去主院里看哥哥去!”紫竹赶紧把披风拿了过来要给澜姐儿披上,澜姐儿却摇摇头说,“不不不,我想要哥哥去岁给我带的那件,旁边滚了一圈短兔毛的。”顿时屋里又是一顿兵荒马乱找披风。

澜姐儿在前面小步快走,去岁的兔毛披风已经有些小了,隐约可见一小截小短腿在披风下“啪嗒啪嗒”的走着,甚是可爱。到主院时才发现饭都已经摆上了,看来夫人还在对那天世子没能留下来用饭而耿耿于怀啊,今日竟提前了半个时辰用饭。

侯爷估计也是刚刚回府,还穿着朝服,没来得及换便和徐士景说着话,“城外的将士们安排的如何?”侯爷也是当初带兵打仗过来的,哪怕现在不在军中也是挂心着将士们的。

“家在附近的已经让他们先行回家报平安了,接下来就是轮换着当值和休息。”徐士景回答道,“不过,还有一部分的将士们还在漠北戍边,虽说短时间内匈奴还无法重振旗鼓,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侯爷冷哼一声,“要不是粮草和援军不到位,何至于一场守城战打了一年!”

而澜姐儿一进门便奔向徐士景,“哥哥,可有受伤?”说完还紧张的攥着他的衣袖打量着。

徐士景对着澜姐儿那向来是宠溺,蹲下揉了揉她肉乎乎的小脸,“谁能伤得到我!”

一旁的辛越听到这话不禁挑眉,这么狂妄,如果二哥在的话,她倒是真想看看两人打一架。

不过澜姐儿不愧是最好哄的人,她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那是,哥哥是世上最厉害的哥哥!”

一旁的侯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爹我还在这儿呢!”言语中的吃味显而易见。

“爹爹也是世上最厉害的爹爹!”澜姐儿立马见风转舵,跑去抱着爹爹的手晃了晃。

夫人这时走过来,“怎么朝服还不换下来,”说着上去帮侯爷解开衣服上的襟扣,“都跟你说了,别穿着朝服去抱澜姐儿,多不干净呀!”说着余光瞥到徐士景,“还有你,净手了没有,又在你妹妹的脸上乱蹭!”

徐士景立刻讪讪的收回手。

那边传饭完毕,侯爷换完家常衣服做到上首,还不忘吩咐道,“让人把库房中的两坛金玉露拿来,景儿回来,咱爷俩可得好好的畅饮一番。”

夫人浅笑着道,“你们爷俩那点酒量装什么酒坛子呀。”神情中是满满的戏谑。

侯爷轻咳了一声,对夫人揭自己的老底有些无奈,“这不是还有你嘛!”侯爷和夫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互相揶揄是常有的事。

徐士景在一旁的置着的铜盆上净了净手,和澜姐儿分别落座在两侧。

夫人看到默默站在澜姐儿身后的辛越,想起前两天的决定,说道“辛越,你先去揽月阁收拾收拾吧,待会景儿吃醉了酒恐怕还有的闹腾呢。”

辛越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躲不掉啊,只好行了礼便先行告退。

而一旁的徐士景皱眉,这个不是前两天把他耍了一把的丫鬟么。他看向母亲问道“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丫鬟?”

夫人一脸“我懂你”的冲他眨了一眼,“你再看看可有想要的丫鬟,揽月阁里也该添人了。”

徐士景一阵恶寒,母亲这是又起了什么心思?他赶忙摇头拒绝,喝了杯酒压压惊。

*

而辛越自回去先收拾着行李。行李本就不多,除了每个季度候府里都会给丫鬟们一同采购的衣服外,只有自己来时的一个小包袱。

她把自己放置于枕头下的东西抽了出来,那是块罕见的羊脂白玉玉佩,触手温润如玉,上面没有繁复的设计,只是枚简单的平安扣,但是正中间却用着微雕的手法镂空雕出了个字。浑然一体的羊脂白玉本就极为难得,更遑论这微雕的手法。

辛越看着着玉佩微微愣了一会儿,才把它妥帖的放于包袱里隔着粗布。也罢也罢,本来自己就是苟且偷生,不该奢望太多,还是先好好当一个定远候府的丫鬟吧。

收拾完行李,沿着抄手游廊出了倚云院去往揽月阁,越往前走,便越安静。天已黑了,走在石径上,周围小树林树影幢幢,不时有晚风袭来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因着两年前的经历,辛越在安静幽暗的环境里很是紧张。到揽月阁时,她才发现后背都隐隐有冷汗沁出。

揽月阁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辛越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有点头疼,想先去揽月阁的后罩房把自己的行李稍微拾掇下,没想到沿着抄手游廊走到后面一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揽月阁根本没有后罩房!一个巨大的荷花池占据了整个后院!

深吸一口气,她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大不了在耳房里歇着就好了。按理说,现在世子只有自己一个丫鬟,每日的守夜当值都应该是自己,那住在耳房里也是应当的。

可是——可是这是世子啊!又不是澜姐儿,自己哪怕是以前和衍哥哥再亲近的时候,又何曾同宿一屋了,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连拉手都不曾!

辛越紧张的在屋子里踱步,走的没什么章法,就是一直在绕圈圈。蓦地又突然停住,然后歪头想了想。

其实要正经说,他也算是自己的表哥,虽未曾谋面,也没有血缘关系。如若把他当哥哥的话,是不是会好受一点呢?

她想了想大哥和二哥,小时候二哥时常哄自己睡觉,倒是同宿一屋过。可是自八岁二哥分了院子以后就再也未曾如此过,再说了,谁家的表哥会和表妹同宿一屋了!

果然还是不行呀!辛越的好性子都要被她自己逼疯了,她烦躁的晃了晃脑袋,鬓角的碎发都落了下来。刚抬起头把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看到面前的人时却僵住了。

徐士景不知何时回来的,就靠在门上,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辛越立时镇定下来,世子竟然回来了,她恍然不知,院子里没人连个能通报一声的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做啥违矩出格之事,没什么可心虚的,她别好了头发走上前去,“世子何时回来的,可要现在更衣休息?”

“从你转圈之前回来的。”徐士景缓缓的话却给了辛越当头一棒——是,违矩出格的事没有,但是难得犯了傻还给人瞧见了。“你怎会来揽月阁里当值?”

“可能是柳妈妈误会了什么,所以向夫人推荐了我。”辛越如实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徐士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想来也是,你也不像傻到自投罗网的人。”

辛越:“......”这句话听着像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呢。不过,她倒不是很担心,如果徐士景真的气急败坏,肯定那日便发作了,更不用说后来她跟着澜姐儿进去请安,夫人就在一边,随便一两句话便能让她受惩戒。而那日不曾发作,便说明他不是气量小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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