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汐真的是高估了自己。

她发现提取抗体并不是那么容易，虽然有空间中各种顶级的仪器配合，也还是费了她好大力气。

疫苗研制出来后，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依靠精神力维持的空间摇摇欲坠。

可她还得做最起码的动物实验，保证疫苗的安全性。

被她带入空间的小姑娘一直维持着昏迷的状态，此刻却隐隐有要醒的趋势。

慕灵汐不敢让她在自己空间里醒过来，因为她还不晓得怎样将意识清醒的人带出去，所以只能压榨自己的精神力，尽力维持着空间的稳定。

这种感觉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特别痛苦，不光是肉体的，精神上也在崩溃边缘徘徊。

等一切终于结束，慕灵汐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拿好疫苗，刚想让自己醒过来，却突然一阵更强烈的眩晕，伴随着轰隆隆的耳鸣，剧烈的恶心感。

她蹲下来抱着头，本想缓解一下痛苦，却在再次起身时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意识消退前，慕灵汐心道这下完了，在空间中晕倒，她还能在现实中醒过来吗？被她带进来的小姑娘怎么办？

事实证明，还真的不能。

祁衍眉眼间的焦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冰冷，他死死盯着床上的人，不是说一顿饭时间吗？怎么睡了一天一宿还没有醒过来！

果然是个骗子！

然而他又不敢让别人动慕灵汐，他不知道她此时是什么情况，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措过。

只有等慕灵汐自己醒来，这不知结果的等待才是最熬人的。

慕灵汐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海水中，周围一片黑暗，自己跟随着海浪浮浮沉沉，身体轻的像一片羽毛。

她试图想抓住些什么让自己停下来，却什么也抓不住，这种感觉很迷茫很恐怖，好像她要在这里漂到天荒地老。

她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她拼命想，头疼欲裂，却也让她仿佛拉住一根丝线，抽丝剥茧，蓦然想起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

她得回去，回到空间才能醒过来回到现实。

慕灵汐经历过一次死亡，因为事发突然，她没来得及感受到死亡带来的恐惧就已经奔赴死亡了。

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面临着死亡，或者是又死了一次，总之她害怕了，她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救不了永州的百姓，也再见不到祁衍。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醒过来！醒过来！不可以再睡了！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用指甲死死抠自己的掌心，用力咬舌尖……

终于，一丝光亮透过她薄薄的眼皮，她猛地睁开眼睛，忽地坐了起来。

慕灵汐在空间中醒了过来。

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蓄了半天力才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到小姑娘身边。

万幸，那女孩并没有被她昏迷影响，身体状态一切正常，虽然一直处于要醒过来的边缘，但好在一直没醒。

慕灵汐不敢再拖延时间，与小姑娘手掌相扣，用随身带着的一根银针用力刺了自己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屋内暖黄色的烛光让她的心落到了实处。

她终于回来了。

祁衍正坐在她床边，手掌撑着额头小憩。

他眉心紧紧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慕灵汐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祁衍守了自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