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大概还在梦中，便舍不得睁眼舍不得松手。

想想昨晚的梦，真是荒唐又卑鄙，让他生出许多愧疚，于是再不愿意，还是强迫自己赶快醒来，结束这个“水中月镜中花”般的梦境。

然而睁眼的一刹那，祁恒只觉得五雷轰顶，脸上的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僵硬地躺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叶梦舒睡颜很美，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做了美梦。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很是乖巧的样子。

祁恒渐渐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取而代之的是愧疚自责，还有绝望。

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他的梦境，是他认错了人，误将叶梦舒看成了慕灵汐。

一想到他在床笫间低喘动作时叫的是一声声“灵汐”，身下的人会是何种心情？

祁恒不敢再想，一夜荒唐，他不仅没有资格再喜欢灵汐，也无意中伤害了叶梦舒，自己失望无力悲愤的情感通通郁结在胸口，难受又绝望。

叶梦舒醒来时，身旁已没有人。

她身手抹了下床褥，已经凉了，看来祁恒起来很久了。

昨晚，她阴差阳错将自己的第一次交付出去，成婚后的“圆房”实在是推迟了好久。

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很酸软。但一想到祁恒，叶梦舒便痴痴地笑起来。

笑意还未收，她又猛然想起昨晚两人纠缠时，自己的夫君一声声叫的都是别的女人的名字，那笑意又迅速凝固在脸上。

是了，其实一开始，祁恒便是将她看成了慕灵汐，否则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

叶梦舒怔怔地盯着某处，眼神没有焦距。

她是幸或是不幸？

她娘亲曾告诉她，祁恒日后是会有许多妃子的，让她不要妄想将这样一个男人的心永远留在自己身上。她能做的，是赶紧生下祁恒的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

深宫后宅的女人，大抵是如此。

可叶梦舒不甘心就这样，她情愿没有孩子没有地位，但至少得到祁恒的爱，哪怕是短暂地爱过她也好。

祁恒总归不能一直躲着叶梦舒，早膳的时候两人还是无可避免的碰见了。

叶梦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面上带着温顺的笑意，走过去坐在祁恒的对面，温温柔柔道：“我昨日让人煮的粥，养胃的，王爷吃一些看看是否合胃口。”

祁恒没有动，抬眸看向她，道：“昨晚……抱歉。”

“王爷何出此言，臣妾并不觉得委屈。”叶梦舒依旧是笑着的，眼中却难掩失落。

祁恒没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吃早饭。

叶梦舒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昨日母后叫我去了栖梧宫。”

祁恒闻言停下筷子，蹙眉看向她。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告诉我王爷同杜小姐的婚期。”叶梦舒故作轻松地道，一边说一边换了双筷子给祁恒夹了小菜，好像完全不介意。

祁恒深吸一口气，谁都能看出他的不悦和烦躁。

“我暂不会娶她入府，母后那边我来说。”他开口说完，也没有了继续吃东西的胃口。

叶梦舒淡淡“嗯”了一声，人都是自私的，她当然不希望杜玥瑶嫁入太子府，于是也没有虚伪地掩饰自己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