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回到怀王府，远远便看见一人坐在他卧房前的石桌旁，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叶梦舒回来后换了件淡绿色的罗裙，头上的配饰簪花一律撤下，只将一头墨发简单地绾了个发髻，用一根素净的木簪固定住。

祁恒猛然顿住脚步，他明明知道前面的人是叶梦舒非慕灵汐，心跳却还是陡然加快了几分，那种欣喜夹杂着失落的情绪自心底弥漫而上。

他想起慕灵汐对他说，他会遇到一个再次让他心动的女孩，慢慢把她淡忘。

可是他知道，这辈子大概不能了。说他求而不得成了执念也好，说他痴心不改一眼万年也好，总之他心里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叶梦舒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她在半梦半醒中身子一歪，那种凌空感当即让她惊醒过来，一抬头发现祁恒就站在她面前。

祁恒本来伸手想扶她，见她醒过来坐直了身子，便又收回手，笑容和煦地道：“怎么坐在这里？”

叶梦舒见他回来，脸上立马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臣妾给王爷做了夜宵，拿过来又怕凉了，所以在这里等着王爷。我这就去拿，王爷稍等一会儿！”

“哈——啾！”

她刚一起身，就打了个喷嚏。

“你等等。”祁恒转身进屋，拿了件披风出来递给她，语气依旧温和，“夜风寒凉，以后别再等了，而且我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叶梦舒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道：“臣妾下次穿的多一些！那今晚的夜宵……”

祁恒是真的没什么胃口，但一想到她亲手做了夜宵，又等在这里这么久，如果自己不吃，对她就太残忍了。

于是点头道：“我同你一起去吧。”

叶梦舒喜笑颜开，抖开披风披在肩上，似乎比平日活泼了几分，脚步轻快地走在祁恒身侧，道：“臣妾听燕决说王爷喜欢吃抄手，也不知臣妾做的合不合王爷的胃口！”

陪着祁恒吃完夜宵，叶梦舒一个人回到卧房。

她虽然早就知道祁恒不会跟她一起，但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王妃，就寝吗？”丫鬟见她回来，恭敬地问道。

“你先下去吧！”叶梦舒眉目冷淡，完全看不到刚刚同祁恒在一起的欣喜的样子。

她径直走到铜镜前坐下，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嘴角吟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对了，明日找几本医书给我。还有，将我衣柜中花式繁复的衣裙全部丢掉，定做几套颜色淡雅简单的衣衫。”叶梦舒突然开口叫住欲推门离开的婢女。

“是，王妃。”婢女恭敬地低头应道，“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下去吧！”叶梦舒挥挥手。

她定定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而扯开一个笑容，又维持着微笑的样子，抬起手细细描画着自己的眉眼。

就是这张脸，这个表情，像极了王爷的心上人。

她知道，祁恒是没有想将她当做替身的，可今晚她一直对祁恒笑，祁恒眼中也会不自觉定在她脸上，对她亦比平时耐心了许多。

她是该庆幸，还是不幸？

……

第二日一早，祁恒便去了懿王府，目的自然是去看望慕灵汐。

“早啊，王爷！”慕灵汐刚从懿王府后面的小山上跑步回来，就看见了祁恒，于是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