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汐在落梅轩休养了两日，期间收到了苏积银让人送来的各种小玩意。譬如可以躺着用餐而不会散落米饭的碗，可以伸缩拿取东西的假手臂，甚至还送来了轮椅，被她严肃地拒绝了。

吴逝水只同苏积银和柳追凉含糊地说慕灵汐受伤了，并未提中了春药一事。所以苏积银自行脑补，差点将她想象成下半辈子需要靠轮椅过活的残疾人。

为了澄清这个误会，慕灵汐一早就去了太医院，不想冤家路窄，在太医院门口又碰到了杜玥瑶。

两人几乎同时站定。这次杜玥瑶没有一脸热络地迎上来，甚至原本挂着浅淡笑意的秀美面庞，见到她的一瞬就冷淡了下去。

慕灵汐不禁冷笑，昨晚彼此的脸皮就已经撕破了，再演什么姐妹情深确实没意思。

“我的运气还不错，是吧，杜小姐？”她勾着唇角，眼神凌厉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杜玥瑶不为所动，她心中自是不甘心，尤其昨晚的事情让她在祁恒心中越发不堪。

不过不管怎么说，皇后是站在她这边的，反观慕灵汐，不过是孤身一人，祁恒能护她一次两次，总不能密不透风地时时护着她。

慕灵汐走近她，声音冷清如天山积雪：“每次都失手，是不是心里特别不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杜玥瑶面容冷淡地道，微微颤动的睫毛却出卖了她的强自镇定。

慕灵汐哂笑一声，“现在就我们两个，何不坦诚点。”

杜玥瑶咬着嘴唇，半晌侧头道：“你想说什么？”

慕灵汐也不再拐弯抹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太医院的考试，和你有关吧？哦，还有游船的刺杀，也是你怂恿祁嬛去同皇后说的，对吧？”

杜玥瑶眼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慕灵汐继续道：“还有孙公公的死……”

杜玥瑶突然抬头看向她，眼神变得狠戾。

“看来我猜的没错了。”慕灵汐抽出常妃塞给她的纸条，在她眼前展开，“是你写的吧？”

“这纸条怎么会在你这里！”杜玥瑶压低声音，面上闪过慌乱。

慕灵汐道：“虽然你改变了字迹，但一个人的字就像这个人一样，再怎么伪装，还是会有原本的影子。”

杜玥瑶面容恢复平静，“就算是我写的又怎样？常妃都不晓得是谁给她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来指证我？”

慕灵汐摇摇头，“我不会指证你，有皇后和整个丞相府做你的靠山，就算皇上相信了，也不会把你怎样，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杜玥瑶笑容带着得意，道：“知道就好。”

慕灵汐收起纸条，与她擦身而过，声音轻而稳地道：“杜玥瑶，我们来日方长！”

吸取了第一次踏进太医院西院的教训，之后每次进门，慕灵汐都格外小心，鬼知道苏积银又发明出了什么玩意儿。

同时她心中还带着点羞赧和不安，不知等下见到吴逝水，要以何种表情面对。

“诶，师妹！”果然还是苏积银第一个发现她的，立刻眉开眼笑地冲她跑过来，左左右右地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纳闷道：“老师说你受伤了，伤哪里了？这么快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