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颢一出大理寺就匆匆去了德妃的寝宫。

“怎的这样慌张？”德妃皱眉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母妃告诫你多少次了，行事要稳重，不要因此惹你父皇不喜。”

德妃是太后的亲侄女，虽不是最受宠的嫔妃，但身份在那里摆着，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

换作平时，祁颢大概会恭敬地应一声，但此刻他实在是心急如焚。

“母妃，我闯祸了。”他眉眼间充斥着焦躁和不安。

德妃屏退左右，小声问：“何事？”

“昨晚游船刺杀，是我安排的。”祁颢快速地说，神色越发不安。

德妃一惊，低喝道：“简直胡闹！那可是大罪，被你父皇知晓，就算是太后也保不了你！”

祁颢道：“我并未真的想刺杀父皇，而是想借机除掉祁恒！”

德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他：“就因为那些传言？你父皇不是还没有拟旨封他为太子吗，你急什么！”

“等到他真的成了太子，就晚了！”祁颢不甘心道，“而且这些时日，父皇明显更看重他一些，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如此沉不住气，让我说你什么好！”德妃显然气的不轻，但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平复片刻问：“现在什么情况？”

“这件事我交给王裴去做的，他被抓了。”祁颢一拳砸在桌子上，目眦欲裂，“这次行刺原本毫无差池，与郭子仁接触的刺客全部被击毙于游船中，被抓的全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就算行刺不成功，也绝对查不到我头上！”

德妃见自己儿子这般，虽然生气，但还是心软了，道：“为何会抓到王裴？”

祁颢将今日大理寺发生的事全部对她讲了。

德妃皱眉：“费皓骞？一个小喽啰，竟有这么巧的事？”

祁颢气愤难当，“王裴是祁恒让人抓的，这次他又在父皇面前立了一功！”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谁讨你父皇欢心，你现在是保命要紧！”德妃深知自己儿子什么性情，否则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

祁颢显然也是怕了，不再言语。

“王裴为何要帮你？”德妃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祁颢冷哼一声：“父皇未立太子，朝中官员哪个不趁机站队？他既然选了我，自然要帮我做事。”

德妃神色复杂，一些她刻意要尘封的陈年旧事，顷刻间破土而出。

“母妃？”祁颢见她半晌不说话，有些担忧道：“万一王裴把我供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德妃语气肯定，“但我们要想办法保住王裴的命，我欠他的。”

“母妃同王裴他……”

“别问了，紧要关头，赶紧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旁人手中。”德妃打断他的话，“你先回去，莫要慌张，就当此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