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茂密的林地里,一群土著女人小心翼翼的拨开弯叶豆的叶子,从一簇低矮的乔木树丛中爬出来,女人们的浑身沾满了泥巴,身后的用树皮制成的背篓面装着一些土著孩子。
大一些的土著孩子们紧紧地跟在这群女人身后,她们从乔木树丛里面钻出来,飞快地跑过一片低洼的沼泽地。
沼泽地里面传来嘶嘶的尖叫声,一只差不多有树屋一般大的巨型蜘蛛从树冠上疯狂爬下来,八条长满尖刺的蛛腿不停交替运动,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这只巨型蜘蛛爬下松树的时候,整棵树都在猛烈的摇晃着。
这群土著女人看到那只巨型蜘蛛冲下来,立刻跑向一棵巨松旁边,巨型蜘蛛落在林间空地上,接近三米长的支腿插进泥水里,整个巨大纺锤体型滚圆的腹部贴着沼泽地,它们在林间奔跑的时候,笨重的腹部在泥水里拖行,浑浊的泥坑打破了平静,向外扩散着水波涟漪。
土著女人们将大一些的孩子拉到身后,她们站在巨松的树根上,将所有的土著孩子都围在中央,双手合十不停地巨树祷告。
那只巨型蜘蛛转眼间就冲了过来,站在这些土著人的面前,它伸出锋利如长矛一样的触肢刺向一名土著女人。
巨松发出一声沉闷的音波,在土著女人的脚下忽然冒出数道树根,这些树根将巨型蜘蛛死死的缠住,如同捆粽子一样将巨型蜘蛛包裹在其中,并不断的向泥水里拖拽。
巨型蜘蛛发出嘶嘶的声音,它的身体一下子弓起来,八条蛛腿深深地插进泥土里,并且不断用蛮力抗拒着树根的拉扯,它试图挣脱树根的束缚,但是却发现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身体不断地拖进泥土里,那些树根紧紧地缠住巨型蜘蛛腹部,坚硬的甲壳发出咔咔的脆响,巨型蜘蛛发痴痛苦的嘶嘶声。
这时候,有三只巨型蜘蛛从其他的树顶上垂直落下来,垂下来的白色蛛丝被拉得笔直,巨型蜘蛛们平稳的落在林间空地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扑向树精庇护下的土著女人和孩子们。
古松周围的泥潭中一下子冒出十几根坚韧的树根,这些树根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三只巨型蜘蛛的必经之路上,巨型蜘蛛避之不及,被树根捆得结实。
四只巨型蜘蛛倒在泥水里,不停的向下陷,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一支蛛人战士小队从从林地里经过,看见古树精将四只巨型蜘蛛的半个身体都拉进了泥潭里,发出连声怒吼,七只蛛人战士拎着斧子冲到巨型蜘蛛身边,地下又有无数树根长出来,可惜还没等缠住这些蛛人战士,蛛人战士挥舞着厚重的月刃斧将这些树根尽数斩断。
四周的许多树藤缠绕过来,也尽数被蛛人战士斩断。
脱困的巨型蜘蛛依旧不忘继续捕猎,它们挣扎着从泥水中站起来,冲向巨松树下的土著女人和躲在女人身后的那群孩子,最前面的巨型蜘蛛用触肢刺进一名土著女人的腹部,并且将她挑到半空中。
同一时间林中飞来一排箭矢,这些箭矢的箭杆只有手指粗细,有些箭杆扎在蛛人战士的身上弹飞了出去,有些箭矢扎进蛛人战士的关节里,有些箭矢则扎进蛛人战士柔软的腹部,蛛人战士腹部的皮颇为坚韧,箭矢无力的挂在上面。
虽然那些羽箭无法伤到蛛人战士,但却成功勾起了蛛人战士的怒火。
七位蛛人战士和四只巨型蜘蛛立即调转方向,迎着毫无杀伤力的箭矢冲了过去,一队扈从出现在林间,他们心惊胆颤地完成了两轮攒射,看着七只壮硕如篷车一样的蛛人战士冲了过来,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
一队穿着清一色魔纹构装铠甲的骑士出现在那些扈从的身后,他们骑着皮甲战马,手持五米长的骑士长枪,摆开冲锋的架势,面对七名蛛人战士和四只巨型蜘蛛展开冲锋阵型,就在构装骑士队长的一声令下,这队来至于北风军团的构装骑士从幽暗的密林中骑着战马冲出来。
这一刻仿佛画卷破碎……
一队的英勇骑士踏破了宁静的雨雾,踏破了幽静的密林,踏破了蛛人战士眼中的那个世界,他们就像是从地狱里奔跑出来的梦魇骑士,披挂这黑色战甲的战马带起一道幽影,骑士们手里举着骑士长枪,踏着泥泞的林地,冲到了蛛人战士的面前。
这些蛛人战士们已经做好了对阵的准备,就在手里面黑铁长枪高高举起的那一刹那,密林的泥土中冒出无数树根将七位蛛人战士的蛛腿缠绕住,一些藤蔓从空中垂下来,拉住蛛人战士手中的武器,让他们在这一刻,手里的武器无法顺利落下。
战机转瞬即逝……黑色的幽影从面前化成一道流光透体而过。
一道巨大的贯穿性伤口留在了蛛人战士的身上,那个洞口留在蛛人战士的胸膛上,足有木盆那么大。
蛛人战士发现手里的黑铁长矛还没来得及落下,黑紫色的血液就从身体里面喷涌出来,失去了躯干以上的部分控制权,巨大的身体还在依据惯性向前倒下,直接摔在充满了林间空地的泥潭里面,黑紫色的血液、污秽的泥水,漫天的雨水交织在一起,在这幽暗的密林里。
那些骑着黑色战马的构装骑士们在对面的林间空地里停下来,在他们的面前,四只巨型蜘蛛就像是缩在壳里面的寄居蟹,瑟瑟发抖地聚拢在一起,对着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伸出它们唯一的武器,张牙舞爪地做着最后无力的抵抗。
一支骑士长枪伸过来,那只巨型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只是刺耳尖叫声无法影响到构装骑士,长枪刺破它的身体,巨型蜘蛛鼓起的腹部就像是被针刺破的气球,‘啵’的一声爆开,白的红的紫的爆了一地,只剩下恶心的蛛脸和八根蛛腿堆在那些皮囊之上。
土著女人们这一刻已经吓得瘫倒在树下,这个时候,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手将土著孩子的眼睛蒙上。
我骑着古博来马与德斯蒙德伯爵并肩站在密林的后面。
看着这一队北风军团的骑士们有序撤回来,扈从们拎着短镰刀将蛛人战士的头颅割下来,撞在麻布袋子里,挂在骡子的屁股上。
卡兰措和她麾下的兽人战士在北风军团构装骑士们一轮冲锋之下彻底沉默了,他们虽然已经掌握了构装骑士的战斗方式,却是依然没有将骑士们的冲锋发挥出最大威力,看到北风军团构装骑士近似表演的一轮冲锋中有了一些全新的感悟。
德斯蒙德伯爵看着林地间的那棵树精,语气平静地向我问道:“这么说,吉嘉伯爵,那些兽人骑士们在丛林里对抗蛛人战士,也会受到树精们的帮助?”
我轻轻颔首,说道:“当然,只要这片林区里面有古树精,在绿谷密林的南部很多区域,蛛人们已经将这些古树精彻底的连根拔除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免不了神色有些黯然,那本该是我们最强有力的盟友。
德斯蒙德伯爵嘴里骂出一句北境人惯说的粗话:“该死的尼布鲁蛛人……”
随后他顿了一下,转而说道:“这就是你要迫不及待赶着去密林中部的战场,救那些耶罗原住民的理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