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西侧的马扎罗群山落下,一道星河在湛蓝天幕中浮现出来,那些璀璨的群星一盏接着一盏在逐渐变暗的夜空中点亮。
仰望头顶上那座灯火辉煌的浮空王城,狮鹰骑士们在空中无声的翱翔。
第七区是帝都最大的区域,它包含了帝都最大的一部分贫民区和城市边缘的小型作坊。
塞恩广场与坎贝尔疗养院算是第七区标志性建筑,将苏送回坎贝尔疗养院的时候,几位疗养院的护理人员正焦急地等在疗养院门口,他们看到苏一脸平静地走下了马车,连忙跑过来。
一位抱着本厚厚白皮书的年轻助手站在苏的身边,脸上写满了委屈,对苏小声嘀咕道:“索拉大人已经催您几次了,她希望您能尽快处理好巴赫侯爵的腿伤。”
苏伸手接过那本厚厚的白皮书,翻开羊皮纸的纸页,面无表情地说:“巴赫侯爵有没有做出决定到底锯不锯腿?”
那位助手苦着脸说:“他在做出决定之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苏狠狠地合上书页,将厚厚的白皮书丢进那位助手的怀里,并对她说:“那就先把他叫醒!我们不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剥夺了他的双腿。”
没有停下脚步,苏分开人群,向疗养院大门走去。
助手咬着嘴唇,追在苏的身后说道:“他的家人下午的时候,已经赶过来了。”
苏轻轻地叹息了一下,扭头对身后的助手说:“好吧,截肢手术准备好之后立刻叫我。”
助手立刻回答:“手术台那边早就准备妥当,只等您了。”
听到这苏就再没有说什么,脚步更快了一些。
我从没有见过苏的工作状态,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喜欢在柠檬树下读书的柔弱女孩儿,竟然蜕变成为一名医者,或者在这片大陆上,称之为祭司更适合一些。
那位助手继续一路小跑,跟在苏的身后说:“今天又有三十七名伤者被送到了您这里。”
苏停下来,冷着脸说:“接待部究竟想干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我的病房区域,拥挤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伤员被安置在哪里?”
年轻的助手面带委屈地指了指疗养院后面的庭院,说:“三楼的走廊摆满了床铺,还有一些被安置在后花园新搭建起来的凉棚里。”
苏寒着脸,低声咒骂:“该死的,要是下雨怎么办?”
那位助手咬着嘴唇,小声地说:“索拉大人吩咐,要我们尽快将那些伤势已经趋于稳定的伤者清理出去……”
苏看了我一眼,转身对那助手说:“知道了。”
魔法篷车缓缓向前行驶,我坐在车窗旁边,对苏挥了挥手。
……
两侧的街景向后飞驰。
卡特琳娜靠坐在软椅上,问我:“还不打算对她说果果的事儿吗?”
我犹豫了一下,对她说:“在等等吧,但愿这次瓦丝琪位面之行能找到灵魂号角,总要将果果姐唤醒,这些事情才好解释。”
“嗯!”卡特琳娜温柔地答应一声,柔软的身体依偎进我的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上。
她的头发散发着一种淡淡地香气,温凉的手臂抱着我的一条胳膊,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轻轻抖动,难得又这样安静的时刻,来享受一下两个人的幸福时光。
我将目光从她胸口白腻的肌肤上移开,跟她说:“对了,在荒原上的时候,听你说起过,你还有个弟弟来着。”
见我谈及到了她的家人,卡特琳娜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对我说:“嗯,服完兵役之后,他加入了一支冒险团,说是要跟着那群冒险家们一起去埃提亚王国探险。”
她慵懒的样子像一只橘猫,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样。
我想起了强巴赫,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展开了宿舍管理员给我那张信函,看到安琪博尔德皇室的印章赫然出现在纸上。
羊皮纸上每一个字母写得都很漂亮,这是一张很普通的邀请函,只不过当它印以皇室的徽章之后,于是有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詹姆士亲王打算在周五上午,在位于帝都第一区的城堡里召见我。
我算了算时间,竟然就是明天。
该来的总会到来的,我将邀请函折好揣进怀里,打算去见一见这位南风军团的最高统帅。
或许他是想从我这里询问一些关于赢黎的消息,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应该怎么说呢?
我不禁痛苦地抓了抓头发。
……
帝都第七区的落叶大街尽头的露天广场上,举办着一年一度的盛夏麦酒节。
色泽金黄的炸鸡,
杯口堆满了泡泡的麦酒,
古老的乡村音乐,
在广场上欢快跳舞的人们,
瞬间点燃了这里的气氛。
在夜幕降临之后,这里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们挤满了这个广场。
这里恰好位于平民区与工坊交汇处,那些从工坊里下了工的平民们带着家人和朋友,纷纷聚集在这里。
大家吃上几块炸鸡,喝上几杯麦酒,畅快的大声聊天。
这里有廉价的麦酒,有香喷喷的炸鸡,也有一些平时在帝都难得一见的各地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