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哥江铭,外表温文尔雅,常以一抹淡淡的微笑示人,那笑容温和如春风,轻易便能拂动观者心弦,使人不由自主地误会他内心亦如外表一般柔情似水,温润细腻。
然而,这份误解往往在不经意间烟消云散,因为一旦有人,特别是那些意图亲近的女子靠近,他便会陡然间变得异常敏感,整个人仿佛一夕之间竖起全身的刺,那份距离感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她自小至今,从未见过五哥对任何人展现出如此温柔与细心的一面,哪怕是对她这位手足情深的妹妹也不例外。
这使得江月内心深处总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是羡慕?
还是疑惑?
凌瑾韵与秦砚辞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她急忙收敛起心中的波动,强作镇定地迈向江铭停靠在一旁的华丽马车。先行施礼,那礼仪之中既有着家族的教养,又暗含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礼毕,她的眼眸自然而然地转向了一旁的秦砚辞与凌瑾韵,那一刻,她的目光似乎被无形的引力牵引,不自觉地被凌瑾韵那清秀的面容深深吸引。
江月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位看似平凡无奇,来历不明的小村姑,竟然与自己那位风采绝伦、众星捧月般的五哥有几分神似。
是那双同样清亮的眼眸?
还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某种气质?
她一时难以分辨,不禁暗自思量,难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又或者,这个小村姑真的与五哥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一个荒谬而大胆的想法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这个小村姑会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
想到这里,江月的心猛然一颤,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作为侯府唯一正统千金的地位岂不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动摇?
然而,理智很快将这份荒诞不经的念头驱散。
她深知父亲与母亲的情感深厚,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无二心,又怎么可能有私生子女在外的可能?这样的念头,只是一时的胡思乱想罢了。
江月迅速整理好情绪,面上的惊诧被恰到好处的礼仪所取代,她礼貌而又不失矜持地询问:“五哥,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是……?”
语气中透露出一份隐约的好奇与探究。
江铭闻言,只是轻轻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急于言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月平日里虽然对人亲切有礼,但对凌瑾韵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者并未主动示好,而凌瑾韵,似乎也无意于此,自秦自地维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距离。
于是,只见凌瑾韵微笑着,动作轻松地朝江铭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真挚的感激:“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就先告辞了。等到夫人的药效显现,我再来为她复诊。”
事实上,凌瑾韵原本并无再次踏足侯府的打算,但今天江铭出手相助的情景让她心生感动,她决定遵循“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原则,复诊一事,自然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铭闻言,语气中多了一份坚定:“好,待母亲药力发挥,我亲自去你那里迎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