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司司也没想到，方苗能来的这么巧。她原本还让门卫帮忙注意，若是有人找方净一，就带进学校里来，邢司司则趁机让他身败名裂。

她看着里里外外的同学，还有教学楼上探头探脑的，这么多人，方净一这回注定要被所有人唾骂了。

可惜她被拦在了外围，邢司司挑了个花坛，一步一步挪过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混乱。

方苗这女人，泼妇性子人却不傻，见这里人多，便用了最能引起大家同情的哭闹。

原主记忆中，方苗是气冲冲的赶到医院，不由分说的拖拽原主，恨不得杀了原主的样子，彪悍至极。和现在这个哭的凄惨的妇女，判若两人。

方苗能知道邢司司的位置，也是夏小梨提供的，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夏小梨告诉她的。有没有隐瞒，有没有歪曲事实，邢司司一概不知。

她余光扫到站在不远处的夏小梨，微皱眉头。

“哎哎哎，别跑啊，把话说清楚啊……”

“看不出来啊，方净一遇到事这么没担当，这种品质怎么能成一个好医生？”

人群里又热闹起来，邢司司把注意力放过来时，发现被围在中间的，只有方苗一人。

方净一受不住大家的指责与讽刺，落荒而逃。

方苗追不上，只能半伏在水泥路面，指天骂地，好不可怜。邢司司见这滑稽的场面，随即嗤笑一声。

方净一跑了又能怎样，他的名声是彻底坏了。

“你很开心。”是陈述句。

邢司司忽的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转头看去，季元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侧。

她水润的杏眼微眯，对眼前的一幕显然是满意的不得了。别人或多或少都对跌坐在地的女人抱有一丝怜悯，只有她，带着一丝快意，兴致盎然，甚至，喜闻乐见。

“季教授今天没戴眼镜，肯定是看错了。”

她笑着回他，目光又转移到人群中央。

方苗找不到人，见众人向着她说话，便干脆把她和方净一下乡那几年里的陈芝麻烂谷子事都抖落出来。

方净一不肯寄钱寄粮票回去，不管她和女儿的死活，方苗也不能让他好过。

“也许吧。”

季元斋淡淡的说道，而后叫了附近的同学，让他跑一趟门卫室把保安叫来。

他是老师，对校园里的混乱情况不能不闻不问。

邢司司见他要走，忽的想到她的目的，赶紧跟了上去。

“季教授，你看看这个。”

说着，她递上了改良的药方。

白白的纸张，折成巴掌大小，刚从口袋里掏出来，还有她身上的余温。

季元斋捏着对折几次后的纸，深邃无波的眼眸从她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