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看到飞行记录的末尾的时候眉头紧锁，沈晚晴在一边问道：“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林远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字说道：“你看这里记录的飞机状态：十七时三分零秒，升降舵面负五度，发动机反推力装置开启。这说明飞机是要降落，此后飞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直到坠毁，可是不应该啊，这个状态为什么会坠毁呢？”

林远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座舱话音记录，这就是舱音记录仪记录下来的机舱里的人说话的声音，林远扫了一遍，对沈晚晴说道：“我大概知道飞机是怎么坠毁的了，你看这里，十七时四分零八秒，机长说：‘对歪了，拉起来重新对。’这说明飞机没有对准跑道，所以机长想把飞机拉上高空，重新对正跑道，十七时四分二十五秒，机长说：‘这杆怎么那么轻啊？’十七时五分二十秒，机长说：‘飞机怎么拉不起来？机械师，检查一下升降舵控制机构。”

“十七时七分，领航员说：‘高度太低了，必须拉起来！’，这时机舱里响起了‘高度过低’的警报，十七时八分，机长说：‘我控制不了升降舵了，拉不起来，大家准备撤机，开舱门跳伞。’领航员说：‘高度太低，无法跳伞。’十七时九分十秒，飞机坠落，舱音记录到此结束。”

沈晚晴说道：“那这样看来，是升降舵出现了故障导致飞机坠毁的？”

林远说道：“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不过升降舵控制系统的零件有很多，我还需要等专家组做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以确定事故原因。”

等到第二天凌晨，专家组到达釜山，第二天晚上，专家组组长，卫风的弟子张鸣就给林远上交了一份初步的事故调查报告，报告中认为：是传送驾驶杆指令的液压筒的六号连接点使用了不符合规定的螺母，034号飞机在飞行中进行过大过载机动，导致螺母连接松动，从而导致液压筒作用不正常，驾驶杆指令无法有效控制升降舵，升降舵失灵导致飞机坠毁。

林远看完报告立刻想道：“液压筒六号连接点是飞机地面维护的时候必须检查的地方之一，我给空军制定的操作规程上要求：对于同一零部件的维护修理，必须有初检和复检，检查两次，这样可以把发生事故的概率降到最低，为什么这次使用了不符合规定的螺母，却没有被检查出来？”

林远立刻给李一光打电话，说道：“你应该看到事故调查报告了吧？”

李一光说道：“看到了，我们也进行了自查，结果发现……”

林远问道：“发现了什么？赶紧说，不要隐瞒。”

李一光吞吞吐吐地答道：“是我们的参谋部，把飞行检查的复检取消了，这才没有发现螺母的问题……”

林远听完顿时怒道：“胡闹，为什么要把复检取消？这是参谋部谁的主意？”

李一光说道：“林帅您听我慢慢解释，参谋部之所以把复检取消，是因为根据我们的统计，复检的故障发现率不到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复检一万个零件才可能发现一个故障，绝大多数故障都在初检的时候被发现了，参谋部于是认为：既然初检能把大多数故障都发现，那就没有必要再复检了，所以就把复检取消了，而这样做的直接原因是空军的目标太多，在攻击发起日之前根本打不过来。”

林远问道：“目标太多打不过来？我计算过，在进攻发起日之前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攻击预定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