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睁开眼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

很静。

他记得，弘昕是回来了碧月楼的，这会子午睡起来，应该是和花生玩儿，或者牵着八阿哥一起玩儿。

九月里了，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比较暖和的。

可怎么这么安静？一并连奴才们的声音也没听见。

不大想睁眼，就侧身搂身边的人，却搂了个空。

四爷诧异了，枣枣起来了？

可一睁眼，四爷就呆住了。

这是哪里？

枣枣的帐子，如今是暗紫色的，榻上铺着的是米白绣着大朵的玉兰花，他还夸过这个好看的。

可如今，是明黄。

明黄不奇怪，他是皇帝，多用明黄。可是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榻上挂着的如意龙纹玉佩也很陌生。

四爷谨慎的坐起来，也没叫人。

只是自己掀开帐子下地。

“万岁爷醒了？您怎么不叫奴才们呢。”‘苏培盛’进来，赔笑：“显得奴才们没用。”

四爷看这个人，像是苏培盛，可细微之处还有不同。

究竟是打小伺候的奴才了，有些不一样，他分得清楚。

这是……有人假扮苏培盛？戏本子里说的人皮面具？

四爷不说话，只等着几个奴才伺候他穿好衣裳，就大步出了外头。

这里……是紫禁城，他住的是养心殿。

大约是他面色太不好了，苏培盛装着胆子：“万岁爷，您是身子不适么？奴才请太医来？”

四爷看着这个紫禁城，已经彻底迷惑了。首先，季节也不对。他方才被人更衣心里太乱没注意，如今才发觉，这是初春，而不是深秋。

他想的都不对，这里……不是原本的紫禁城。

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是本人，可是又都差的不多。

只是，再厉害的人，能换了人，换不了一个皇宫。更无法更迭季节。除非是个神仙或者妖怪！

“毓秀宫里，住的是谁？”四爷忽然问道。

“万岁爷……这……这宫里只有毓庆宫啊……”苏培盛忙道。心说皇上这是睡了一觉梦魇了？

四爷便沉默了一会，既然没有毓秀宫……那么，枣枣大约也不是宸贵妃。

他不能在直接问了。

“阿哥们都在哪？”四爷又问。

“回万岁爷的话，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在阿哥所呢。”苏培盛笑道。

四爷皱眉：“其余人呢？”

“这……这……”苏培盛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万岁爷……”

“万岁爷，年妃娘娘来了。”

一个太监进来道。

苏培盛忙道：“万岁爷，奴才请年主子进来？”

四爷看他们的样子，这位年妃娘娘，大约是……受宠？

便点了点头，他如今两眼一抹黑，见一见也好。

很快，一个穿着桃红旗装，盛装的女子就进来了。

她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盛装都撑不住，脸上的粉都遮不住的苍白。

“臣妾给皇上请安。”

四爷点头：“起身吧。”

年妃看了四爷一眼，觉得有点怪异，不过也不敢多问，就谢恩起身了。

四爷看着年妃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就有了些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