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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三章 花妃(2 / 2)

之前刘瑾在朱厚照跟前见过的女子,正是“花妃”。

因为朱厚照关心筑京观向天下人炫耀之事,这天出奇地没有召女人过夜。

一直等到第二天入睡,才想起没有好好安慰“美人”,赶紧来到花妃的房间门口,特地整理一下妆容才敲门。

“爱妃,朕来看你了。”

朱厚照面对“花妃”时,好像初哥一样,每次相见心中都带着一种忐忑,可见一旦生出感情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连敲两次门,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门“吱嘎”一声打开,只见花妃梨花带雨出现在门后面,令朱厚照一阵心疼。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朕不过一日未见,你……你眼睛可都哭肿了。”

朱厚照赶紧进门,手直接揽在花妃的纤腰上,将其带到圆桌旁的椅子边,坐下后让花妃直接坐在他腿上。

见到朱厚照,女子越发楚楚可怜,道:“臣妾知自己命薄,本为不详之人,不该到此来见天颜。如今得到圣宠已是几世修来之福,不做他念,请圣主将臣妾打发出去,从此青灯古佛相伴终老。”

朱厚照听得迷迷糊糊,完全没听明白“花妃”所言,当下问道:“爱妃作何要离开朕?难道就因为朕一日未来?”

女子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臣妾不想做那祸水的红颜,陛下当以国事为重……臣妾不敢打扰陛下,自知命薄,无福消受君恩,只能以泪洗面。”

朱厚照听了不由皱眉:“看看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朕不是幽王,你也不是褒姒,现在更不是乱世……不过是一些不识好歹的鞑子闹事,而我大明将士已取得决定性胜利,朕正准备将有功之臣召回京城,大加犒赏,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文治武功。”

“你明明是朕的福星,怎能说红颜祸水这种话?”

女子看着朱厚照,虽然不再哭泣,但脸上仍带着戚色。

朱厚照越看女子越觉得喜欢,心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知情识趣的女子?说话如此中听,真应该封她为后,只有她才会劝谏朕、让朕做一个英明圣主!”

却说这花妃,做什么事都跟普通女子不同。

普通女子喜欢巴结朱厚照,没事就拼命表现,阿谀奉承,一心争宠!

花妃却不同。

花妃每天都在朱厚照面前摆脸色,一旦朱厚照哪些事做得不好,花妃甚至会拂袖离席,就算挽留也无用。

甚至朱厚照还不能说重话,一旦他拿出皇帝的派头,花妃就提出要离开豹房,不离开也要寻死寻活,甚至出家,每次都让朱厚照无计可施。

这女子给朱厚照的感觉非常奇妙,以至于朱厚照在宠幸这女子半个多月后,到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想跟这女子在一起。

朱厚照道:“军国大事,你别干涉,否则旁人会对你有所非议,朕理解你的苦心。朕现在累了,想要休息,你陪朕睡觉……朕有很多知心话想跟你说。”

女子道:“君王当独寝。”

“你说什么?嘿,朕不是很理解。”朱厚照眯着眼看着花妃。

女子道:“陛下如今长居宫外,或不合规矩,但既为陛下所选,臣妾只能接受。但陛下人在宫外也当思社稷才是,若每日都沉迷美色,长久后则会丧失斗志,平民男子尚且不能安享逸乐,况君王乎?”

朱厚照扁扁嘴:“朕平时最厌恶就是别人提这件事……但为何爱妃你说出来,却是如此中听?”

说完,朱厚照咧嘴直乐,显然没把女子说的话往心里去,只是随口恭维一下,想跟女子亲近些。

女子却推开朱厚照,正色道:“陛下平时不愿听他人劝谏,唯独能听臣妾的,是因为臣妾本就为祸水,若陛下沉迷臣妾,臣妾倒不如一条白绫悬梁,从此不再耽误大明江山。”

“又说这个,呸呸呸,朕不许你再如此说!”

朱厚照有些心烦意乱,“这样吧,朕不强求跟你同睡,你陪朕到卧房内,你坐在朕的龙榻边,看着朕入睡后再离开,这样总该行了吧?”

女子看了朱厚照半天,这才点头:“若陛下可以独睡,妾身怎样都行。”

……

……

朱厚照迷恋“花妃”,已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就算睡觉时不能搂抱此女子,也要看着女子入睡,这跟他从小缺乏母爱有关。

女子的年岁,跟张太后有段距离,不过此女跟张太后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喜欢对朱厚照说教。

张太后说教生硬,再加上朱厚照逆反心理重,以至于朱厚照完全听不进去,但因此女本身就受朱厚照宠爱,就算敷衍,他也要听几句到心里,这也是为讨好这女子,让女子觉得自己在乎她。

朱厚照一夜未眠,本身已困顿不堪,很快便酣然入睡。

女子按照之前朱厚照的吩咐,离开卧房,等出了门口,却见钱宁正在远处用一种怪异的神色打量。

“花妃娘娘,小人这里给您行礼请安。”钱宁走过来,躬身道。

花妃对钱宁没多大抵触情绪,因为这男子正是她接近朱厚照的跳板,当初她被张延龄送到豹房,很长时间没被朱厚照所幸,好在背后有贵人相帮,此人便是钱宁。

不过花妃真正的帮手并非钱宁,而是江栎唯。

为了能让她得到朱厚照的宠幸,江栎唯前后送了钱宁几千两银子,还有一些珍宝。

而花妃能得到朱厚照的喜爱,全凭她自己的本事,也是因为此女对男人有很强的驾驭能力,之前是张延龄,现在则是朱厚照。

花妃一抬手:“钱将军客气了,我不过一个民女,并未正式册封为妃,当不起将军这一礼。”

钱宁坏笑:“花妃娘娘客气了,您现在得到陛下眷顾,被册封为妃是迟早的事情,那时您可别忘了小人。”

说着,钱宁有意往前凑,却被花妃后退一步巧妙避开。

豹房内,钱宁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此人虽然只是锦衣卫千户,却得到朱厚照的完全信任,平时在民间搜罗美女不说,还跟朱厚照有一些特殊关系,这种关系是朝中其他人不能相比,简直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

虽然朱厚照不会把身边女人都给钱宁,但也会有一些在被朱厚照临幸后,丢给钱宁。

至于朱厚照和钱宁间是否有更深一步的关系,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这花妃,为了得到朱厚照宠幸,也被钱宁占过便宜。

钱宁虽然表面上尊敬花妃,但其实内心带着一些猥琐,想跟花妃继续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

见到花妃不肯屈就,钱宁脸色有些僵,随即冷声道:“花妃娘娘在豹房日久,应该想念外面的故人了……如今陛下已休息,花妃娘娘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这就跟小人去见一名故人吧!”

花妃一听,便知道来人是谁。

她跟钱宁之间,算得上是故人的,除了江栎唯外就没旁人了。

花妃对别人都保持极大的戒备,唯独对江栎唯,她推心置腹,因为她明白,只有江栎唯跟她的目的相同,那就是让沈溪身败名裂。

“有劳钱将军!”

花妃说了一句,在婢女相伴下,跟随钱宁到了侧院,随即她屏退婢女,跟着钱宁进入一个房间。

此时房内,正有一名身着侍卫服装的人,这人便是混在钱宁身边的随从队伍中进了豹房的江栎唯。

江栎唯见到花妃,先是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随即脸色恢复正常,向花妃行礼。

钱宁道:“娘娘,人便在这里,小人不打搅了……”

说完,钱宁对江栎唯使了个脸色,好似在说,你江栎唯欠了我好大的人情,回头记得补上礼物。

等钱宁出门,花妃亲自过去将门关上,这才回头看向江栎唯。

江栎唯显得很恭谨,跪下来磕头:“臣参见花妃娘娘。”

“江大人的话,实在有些过了,妾身怎能当得起娘娘的称呼?不过是陛下身边一个玩物,随时都会被弃如敝履!”花妃悲哀地道。

江栎唯站起身来:“娘娘说错了,既然您现在能得君心所眷,未来前程可说无人能及……却不知娘娘是否记得初心,将曾经未竟之事做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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