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盛卿疑惑的接过,见他神情坦然,随手拆开信封,眸子咯立时迸出煞气来,一下子将信件撕碎,抓起一旁的斗篷,就冲了出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人情,本王记下来,但若是公主掉一根头发,本王必取她项上人头!”
这信自然就是魏媛送来的,详细的说了夏天勤的计划,借以向夏盛卿示好。
小厮被他话语里的寒意吓的打了个寒颤,转头就看到厅内站着的侍卫丫鬟凶神恶煞的目光,连忙低头,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快速告辞。
“备马。”夏盛卿半点儿都不想等,跨上马就风驰电掣的对着秋山而去。
至于这京城里的变故,再如何,都比不得夏子衿的性命重要。夏盛卿心急如焚。而夏天勤安排在驸马府的探子很快就传了消息回去。
得知夏盛卿这个时候出城,夏天勤执着棋子的手指一顿,跟着就将棋子放回棋盒里,哈哈大笑,“好好好,真是天助本太子。”
坐在他对面的丞相摸着胡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太子,这可是个好机会,皇上此前一直在养心殿休息,这么多日没有露面,臣怀疑,皇上的身子怕是……”
后面的话,丞相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他和夏天勤都明白。
夏天勤咬紧牙关,捏紧手指,“父皇肯放夏子衿去秋山,就说明父皇并未将她当成储君来培养,若不然,不会看出这其中的凶险,还不提醒一句。”
“又或者,夏子衿根本没有同父皇说过此事。”夏天勤站起身,把玩着手里的串珠,来回踱步,眉头紧皱。
“太子,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入宫,好好询问一番皇上的意见,若是皇上真的有心另立太子,那我们的计划……”丞相眼底闪过狠辣的神情,扶着袖子里藏着的短刃,杀机毕现。
夏天勤似是有些惆怅,又似是不忍心一般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本太子的父皇,若非必要,本太子不愿意走这一步。”
至于他是真的顾念父子亲情,还是做戏,故意做出这副样子来,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丞相舔了舔唇角,继续撺掇他,“太子仁慈,不愿如此,但他人未必愿意放过太子,若是太子软弱,只怕日后被皇长孙,或是皇太女占了先机,他们又是否会和善待您?太子三思啊!”
不管夏天勤到底是怎么想的,表面上的客套话,他还是要说的。夏天勤果然很满意他这番话,面上虽然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是顺势应了下来,“也罢,实在是这形势逼人。只希望不是想要另立太子了。本太子实在是不愿意父子相残。”
当天下午,夏天勤就备轿撵一路往宫门去。等到了宫门口才从轿子上下来,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头上带着兜帽,来了养心殿门口,扫掉身上的寒气,暖了会儿身子,才推开门进去。
内室里,月静安正坐在明圣帝身边,听到声音,立时扭头看去,就见夏天勤走进来,忍不住面色古怪。
病榻上,明圣帝依旧昏昏欲睡,没有半点儿清醒的迹象。月静安似是照顾明圣帝很是疲倦,站起身虚弱的望了他一眼,“太子孝心,可是来探望皇上?”
“自是。本太子身为皇子,理当侍疾,只是此前事情耽搁,才来的迟了一些。父皇他,这些日子如何了?”夏天勤看着月静安,不知为何,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古怪,让他新都莫名泛起寒意。
月静安转头看向明圣帝,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怕是不大好的。”
声音极低,犹如蚊吟。夏天勤浑身一震,同样露出悲切的神情,“莲妃娘娘,本太子想在这儿多陪陪父皇,不知莲妃娘娘能否先行回去?容本太子与父皇说些话。”
“太子请便。”这种时候还说话,真当她是傻子。不过,想到她来的时候做的手脚,月静安半点儿抵抗都没有,就直接起身告退,干脆利落的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临走时,月静安警告似的看了眼大太监,大太监立时会意,十分识趣的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