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夏子衿在心底叹了口气,若说之前,夏子衿对她还有些佩服,现在却完全是鄙夷了,不知道夏天勤使了什么法子,竟是叫魏媛开始为他考虑起来。
说起来,魏媛与他成婚,原本就是互惠互利,现在看起来,倒好似是魏媛喜欢他一般。而最为可怕的是,这变化是无形中的,恐怕魏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做事,开始为夏天勤考虑起来。
若不然,她今日就不会掩盖身份,偷偷摸摸的过来。瞧着她摘下头上的兜帽,夏子衿饶有兴致的打量她一眼,低低的笑起来,“不知道太子妃这次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
魏媛听出她话语里中的疏离和冷漠,神情一僵,似是不好意思张嘴明说,眼神变幻数下,才自顾自的走上前,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本宫此次过来,是想问问明珠公主,可曾看到魏莹?妹妹贪玩,误闯驸马府,若是公主殿下生气,这些日子,想必气也消了,不如将她还给本宫,本宫定然代公主好生教育她。”
说这番话时,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夏子衿身上,目光紧紧盯着她,见她面上露出疑惑,仿佛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禁不住心焦。她派人查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魏莹的下落,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
可现在看夏子衿这神情,倒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不等她心里头的想法转完,夏盛卿就冷笑出声,“太子妃丢了人,跑到本王府中来询问,难不成是看本王府上无人好欺负吗?还是说,太子妃有证据证明令妹就在本王府上?”
顺着他话语的传开,一股子强大的压迫感瞬间对着魏媛扑面而去。魏媛在这样的压力下,脸色陡然苍白下来,好大一会儿,她才缓过来,“九千岁言重了,只是本宫的妹妹对荣世子向来是情根深种,本宫以为她会来这儿,才特意过来询问一番,没想到是本宫误会了。”
见她道歉,夏盛卿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误会?太子妃倒是能说会道,一句误会就想将你之前对公主的污蔑带过。”
“那……不知九千岁想如何?”魏媛脸上血色尽退,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边挤出来的一样。
夏盛卿叹了口气,“既然太子妃说了这是个误会,本王自然是不能如何,只是太子妃以后莫要再胡言乱语,败坏公主的名声,至于旁的,等本王想到再派人前去告诉太子妃不迟。”
魏媛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教训过,偏她此刻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魏莹就在他手中,只能干笑着点头,实际上心中怒火滔天,打算找到魏莹,就立刻送她回去。
等着她告辞之后,夏子衿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揶揄的盯着夏盛卿,挤了挤眼睛,“盛卿,没想到你这般喜欢教训别人,不如日后这府里的丫鬟奴婢就交给你来管吧。”
“为夫可不要这苦差事,至于教训她,她胡言乱语,污蔑为夫的娘子,为夫自然是不答应的。”夏盛卿深情似海的看着她,虽是玩笑的语气,神情却十分认真。
夏子衿一愣,脸颊跟着红起来,不自然的撇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暗暗吐出一句话,“你呀,还真是半点儿都不害怕,你可别忘了,魏莹现在可就在城东的宅子里住着。”
夏盛卿丝毫没有害怕的表情,厚着脸皮抱着她,笑嘻嘻的凑到她跟前,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左右她没有找到证据,为夫自然是不怕他的。”
两个人在这里腻歪,夏天勤那边却是另一番光景。魏媛自以为她出府没人知晓,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是夏天勤故意放她出去,得知她去了驸马府,眉心立时拢成一个“川”字。
他这几日,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从她嘴巴里问出魏莹的下落,她这突然好端端的前去驸马府,难不成,魏莹藏在夏子衿那儿。据那日在黄尘烟府中闹事的暗卫回禀,那日的确是看见魏媛过去。
只是以魏媛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去救夏子衿的。反倒是那日,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魏莹扮作丫鬟的样子,若是没出错,那日奋不顾身救夏子衿的,应当就是魏莹了。
想到这一茬,夏天勤禁不住捏紧手掌,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眸子变幻数次,抬手揉了揉眉心,还是没有忍住,吩咐婢女去将魏媛请过来。
魏媛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坐下,就从窗户里看到夏天勤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当即,心底就涌起一阵阵的不安来,犹豫了一下,脱下身上的斗篷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坐在桌子旁,端起茶盏,做出一副闲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