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知府抬起头,利欲熏心的眼珠里迸出锐利的寒光来,“怎么,你怕了?”
见伙计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颍州知府一边将绑在身上的绳子挣脱,一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笑,“就算是公主又如何,这儿山高皇帝远,到了这儿,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听本官的。”
伙计连连点头,“是是是,是小的疏忽了,大人现在就走吗?”
“走?往哪儿走?那明珠公主瞧着是个瘦弱的,可带的那些人可都是个顶个的好手,说不定就守在客栈四周,就等着本官自投罗网。”颍州知府哼哼两声,招了招手,“你过来,你这样,按照本官的话去做。”
“这……这……”伙计面露为难,很有些不情愿,他冒死进来偷放颍州知府,原就是觉着那明珠公主不是个好相与的,日后说不定会找他的麻烦,这才来偷偷放人,想着日后知府能记得他这么个人,等着夏子衿走了,这颍州说到底还是知府做主。
颍州知府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立刻竖起眉毛,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还不快去!”
伙计被他威逼,没法子,只好哭丧着脸出去,偷偷摸摸的去了大堂,抬脚上楼就准备往夏子衿住的房间走,半途被守在楼梯口的侍卫拦下,吓的止不住吞口水。
侍卫瞧着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当即抬起佩剑,冷声询问:“你上来做什么?”
这些个侍卫是夏子衿从御林军和夏盛卿培养的人里边精挑细选出来的,而守在这儿的两个人恰好就是夏盛卿的人,来前就得了主子的命令,一定要保护主母的安全。
这伙计先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他们看的清楚楚,这会儿偷摸着上楼,肯定没有好事。侍卫身上散出寒意来,竟叫伙计吓的脚一软就摔在楼梯上,回过神脖子上就对着锋利的剑尖。
伙计吓的大冬天的额头上不住冒汗,结结巴巴的道:“小的,小的是来给公主报信的,知府……知府大人跑了。”
“你说什么?”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立刻拎起他的领口,怒视着他,“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见他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伙计吓的差点儿尿出来,想着先前颍州知府的交代,硬生生的扼制着心头的恐惧,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小的不敢撒谎。”
抓着他领口的侍卫当即扔下他,转头对着另一个侍卫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禀告公主。”
那颍州知府的胆子未免太大了,这样都敢往外跑,若是抓回来,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转头对着屋子走去,将此事告知站在门口守着的馨儿。夏子衿正在询问男子有关颍州城里边的事情,就听到敲门声,当即打开门,就看到馨儿满脸焦急,“公主,不好了,那狗官跑了!”
因为见识到了颍州知府是何等霸道还有这颍州内的惨状,馨儿一点也不想承认他是什么知府,说话间半点儿都不客气。夏子衿微微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眼正对着门口张望的男子,竖起中指压在唇边,示意馨儿稍等,复关上门,重新走到男子跟前。
“公主,可是外边出什么事情了?可是我夫妇二人给你惹麻烦了?”男子眼巴巴的看着她,神情拘谨,带着点儿紧张。
夏子衿看他这副样子,不觉翘起唇角,摇了摇头,“下边的人吵着要去颍州城里看看可还有旁的人要救,本公主不能继续留这儿了,你且好生歇着,日后若是要抓颍州知府的罪行,还要你作证才是。”
男子这才舒了口气,重重点头,见她走出去,重新躺回床榻上。
夏子衿迈步出去后,眼底就浮现出狠辣的光芒来,一把握紧袖子里的手掌,随着前来报信的侍卫一起走到伙计跟前,看着他满脸不安,手指在袖口绣着的金线上擦过。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子衿双手插进馨儿递过来的暖手笼捂着,黛眉微蹙,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俩可去看了关押他的柴房?”
不等伙计答话,夏子衿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都是点了点头,“属下刚刚已经叫人去看过了,的确是跑了。”
“这真是奇怪了。”夏子衿将暖手笼脱下来,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绑的结结实实的,他是如何挣脱绳子跑的,莫不是有人暗中放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