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关内外针对匈奴军队的陷阱已经布好了,倘若夏子衿亲自拿着符令上前去和匈奴人做交换,无疑是十分危险的。若是在交易的时候发生什么危急的事情,后果恐怕不堪。
夏晟卿又怎会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抬手按住了夏子衿的肩膀,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自己却接下呼尔赫的话。
“呼将军此言差矣,明珠公主乃一届女流,我朝皇上明令禁止皇室的女眷插手军务,明珠公主虽贵为皇女,但同样要遵守宫中的名例条律,若是呼将军一定要公主来换符令,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呢。”
“若是本将军非要强人所难呢,你又当如何?”呼尔赫十分嚣张地高昂着头,“本来也就是你们大莱要同我们匈奴人做交易,若是不拿出点儿诚意来,岂不是太看轻我们了?”
夏晟卿还要再说些,又忽然感到自己的袖口被人轻轻的拽了一拽,他转了个头,只见夏子衿正暗中捏攥着他的衣袖,抿唇朝他轻轻一摇头,示意他切莫轻举妄动。
“呼将军既然执意如此,本公主答应你的要求便是。望此番交易之后大莱与匈奴井水不犯河水,匈奴国得了我们五座城池这样大的便宜,日后不要再侵扰惦念我们大莱的边疆疆土才好。”
她咬重了惦念两个字,无疑是将底线画得分明,呼尔赫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当是默许了,不过日后形势如何谁人又知呢。
“公主你”
夏晟卿明白夏子衿同意呼尔赫的要求是为了让他不起疑心,从而更有利于计划的推行。可是战场之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倘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离匈奴军最近的夏子衿无疑是最危险的,他绝不会允许夏子衿深陷危险之中。
“莫要担心,尘烟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时机一到便行动,我不会有事的。”夏子衿以极轻的语气对夏晟卿悄声报以安慰,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一捏,捧着装有五枚符令的盒子便下了城楼,在一众大莱将士们的注视之下迈步而去。
夜风将她的裙袂吹得呼呼响,两道长鬓青丝浮摆在脸颊两侧,又缠到了耳后。夏子衿望着前方,整齐密排的匈奴军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尔赫似猎鹰一般的眼神也似乎越发深邃,她注意观察着匈奴人将精武将军释放出囚车往自己这边押过来的行径,一步一步迈得很稳很慢,计算着与匈奴人交汇时通知黄尘烟他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躲在关内外的士兵们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紧张得汗湿的掌心握着武器随时待发。
眼看着夏子衿离匈奴人越来越近,夏晟卿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下对着角落某处下了一个手势,原本隐匿在那处的暗卫便立刻消失不见。
“还有十步”
“还有五步”
“还有三步”
夏子衿兀自在心中默默算着,托着盒子的手也捏紧了些。
精武将军已经被匈奴人带到了她的眼前,她停下脚步,之见呼尔赫向自己投来一抹说不尽意味的神色,朝着她一旁扣押着的精武将军努了努嘴。
“明珠公主,请献符令吧。”
夏子衿点头,正要将手中的符令虚交出去,同时站在城楼之上下令的黄尘烟也落下了手势示意埋伏着的军队行动。
但就在这个时候,呼尔赫眼中精光一敛,忽然就一个飞身从马上越了下来,将夏子衿腾空抓上了马背,而原本要释放精武将军的匈奴兵也再次将其迅速往回押,其迅速之势令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呼尔赫,你干什么!”
夏晟卿与黄尘烟同时怒言,又不得不临时下了计划暂停的指令,夏子衿被呼尔赫控制在手里,他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干什么?本将军还想问你们想干什么呢!”
呼尔赫冷哼了一声,大掌紧扣住夏子衿的肩膀,任凭她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你们大莱人真是诡计多端,分明说好的一手交人一手交城池符令,但是你们却藏了些歪心思,想要乘乱把人救回去之后再出尔反尔地对付我们,简直是可耻至极!”
从他发现夏天勤身为太子没有出席行列的时候,便已经疑心今夜之事有诈,着意留心着大莱人的一举一动,果然发现了他们之间在鬼鬼祟祟地打手势或是眼神传递。在方才他要求夏子衿递上符令的时候,也清楚地看见黄尘烟的小动作,心中更加确定了大莱人的阴谋。
“别把我们匈奴人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