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匆匆地穿戴好衣裳随着侍卫同宫里来传话的人静进宫了。
一路上雷雨轰隆作响,夏斌脸色黑沉地坐在轿辇之上也提不起一点儿精神。
绕过北殿他悄悄的进了后宫,在引路宫人的带领下,从侧门悄悄进了翊坤宫。
宫殿之内弥漫着一丝酒气,只见越贵妃椅靠在贵妃榻上,她手中把着一壶白玉酒,双颊染上了几坨红晕,素手轻捏酒壶缓缓倒入口中,迷离的双眼带上了醉意。
夏斌一进门便看见越贵妃,哦不,是如今的越妃水嫣然,这一副买醉迷离模样,不由得更生出几分愤怒来。
“斌儿你终于来了……”
水嫣然笑了一声,摇摇晃晃地从贵妃榻上起身便朝着夏斌扑了过去。
夏斌皱着眉头把她扶正,披头盖脸的骂声就朝着水嫣然掷了过去:“来来来,你就知道来!才刚刚被降为妃位就这般不知轻重了吗,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只顾着你自己,也不想一想我,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我这个时候进宫,难道就不怕被太子他们拿来做文章吗!”
他一字一句都带着严厉的责备,水嫣然只觉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抽抽搭搭地便往夏斌的怀里锤去拳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从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如今嫌弃本宫老了,连叫你进宫也这般不愿了吗?”说着又是一个拳头锤在夏斌的胸膛上,竟是如埋怨情人一般嗔怪责骂。
夏斌脸色不太好看,却又不能表露得太过明显,他不耐烦地拍着水嫣然的背安慰了两句,提点道:“嫣然,不是我不愿意入宫,只是你要知道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凡事都要小心些为好不是吗?”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暗暗骂着水嫣然自私自利,夏子琦那个丫头蠢得将自己送进了尼姑庵,惹得明圣帝龙颜大怒,若是这个时候被明圣帝知道自己与水嫣然联系过密,即便没有猜到自己同她关系匪浅,也或多或少会牵连到自己,为了那个丫头连累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
可水嫣然听他口口声声说着小心小心,心头的怨气又涌了上来,一把推开他气恼地叫起来:“你就知道小心,堂堂一个皇子竟如此没有胆识,怎么你害怕了?要是害怕当初又为什么要爬上本宫的床呢!”
她一字一句凌厉地质问,狭长的凤目弥漫着酒气与怒意。
“没有良心的东西!琦儿她已经被皇上送进那不是人呆的尼姑庵了,你作为她的父亲如何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受苦而不为她想一点儿办法!”
昏暗的宫殿之中,有烛火霹雳啪啦地响着,水嫣然每每召见夏斌的时候,都要秉退所有的宫人,只让自己最心腹的管事去皇长子府传唤他。
这么多年来,两人在明圣帝的眼皮子底下苟且偷欢,甚至生下了不伦之女,假做是明圣帝的骨血在宫里受明圣帝宠爱十多余年。
此刻水嫣然将心中的不满怒叫出来,刺进夏斌的耳中却格外觉得讽刺。
夏斌的忍耐力已经快要濒临界限,但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和水嫣然置气,得罪了她日后就有麻烦好受,于是又忍下了心中想要甩头而去的冲动,陪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嫣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琦儿她是我的亲女儿,身为父亲我自然也很是关心她的呢。”
水嫣然趴在夏斌的怀中,正委委屈屈地要开口,却猛然嗅见他的身上有浓厚的脂粉气味,那夹杂略带腥甜糜气的味道分明就是欢好过后的遗留。
她脸色一变,一把就推开了夏斌,跌跌撞撞地往后倒去。
“你关心个魂!琦儿在受苦的时候,本宫在心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你的皇子府和你那些三妻四妾行鱼水之欢快,快活极了吧?啊?”
她吼着吼着又哭泣起来,跌坐在软塌上轻抬手腕擦拭着眼中的泪:“如今这宫里头也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本宫原以为自己还可以撑上一阵子,可能你却分毫不在意,唤你来一次比登天还难似的,你若是这般不想来便再也不要来吧!本宫自会自己去救琦儿也不要你来管!”
她发着脾气,口口声声就要同夏斌断绝关系。
夏斌连忙陪笑道:“你看看又说气话了不是,我哪能不管你呀,我后院里那些不过是用来玩乐的女人罢了,怎么比的上你分毫呢,若是可以我恨不得日日住在你的翊坤宫里同你形影不离呢。”
说着,夏斌抬着双臂膀紧紧地搂着水嫣然,好言好语的安慰起来。
“我答应你定向父皇为琦儿求情,你便宽心吧,切莫多思,琦儿她已然是犯下过错的,父皇责罚她无可厚非,你若是再深纠在此事父皇才是要对你冷了心呢,这事我去办,你安心养身子吧,若是下一回见你还这般憔悴,才真真而是要让我心疼呢。”
说着夏斌便在水嫣然的面庞上轻轻的吻了一口,怀抱着她便扯下了塌上的芙蓉帐,两人又滚作一团,在轻柔缥缈的帐子里翻云覆雨起来。
水嫣然在他火热的包围下很快就褪去了一身的锋芒,又变成了那个激情如火的小女子一般,只是她没有发现,身边的人在面对她日渐松垮的肌肤,已经染上了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