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静安听得这一番谋略,心中也不由得对夏子衿刮目相看起来,好一个兵不厌诈!
“那接下来当如何?”她问到,也是兴趣浓浓。
夏子衿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在此之前,先让士兵把全城的油和酒收集起来,泼洒到进城门的百米之内范围,接下来便是让伪装成百姓的士兵奋起而激,稍稍挑拨流寇的火气,再适时放火烧城,利用城门百米之内的河流为分界,撤到河流以内,如此仍有外边烈火吞蛇,若有逃出来的,再由埋伏在河中的士兵突袭绞杀,人在面临被火舌吞没的危险时又怎能分出心思来地方河里的突袭呢?只要掌握好节奏,流寇入城,便必死无疑。”
一番话说到尽头,夏子衿也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水又润了润喉咙。
其实这般计策自古也有许多先例,只是大多没有这般天时地利,好的计谋也要讲究好的先前条件,只一个未知数都有可能引发大变动。
听完后月静安回味许久,饶是她见惯了许许多多的慧者,听过许许多多妙计,也不由得赞夏子衿这一计策一声妙。
“听明珠公主一番话,真是胜过读兵书一本了呢。”她笑了笑,此行果然不虚。
“莲妃娘娘过奖,本公主也不过是略抒拙见。倒是娘娘,近日可好?”
夏子衿抬眼,见月静安气色红润,知道是明圣帝恩宠有加的缘故,只是如今越贵妃与她可谓平分秋色,夏子衿没有忘记和月静安交好的初衷是什么,要想把越贵妃压下去,恐怕还要多的很许多时日。
月静安岂会不明白夏子衿这句好是指什么,她拢了拢袖子,说道:“明珠公主放心罢,釜底抽薪也要用时间来堆砌前期,取而代之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说的隐晦,却是安了夏子衿的心。
“如此便静候娘娘好消息。”
二人相视一笑,姹嫣胜过亭中怒放的芍药。
且说月静安从墨生园回到月华宫后,便派人去兰芝园把夏子言召了来。
借着用晚膳的功夫,月静安开口询问夏子言对于广州湾制敌的计策想得如何。
夏子言一介女子,平日里除了描描丹青或读一些杂事外,并没有触及什么兵法谋略。她想了一夜才堪堪得出一个法子来,也不知究竟算不算的好,就着月静安的询问便开口说了。
“言儿觉着如今之计,应该以保护剩下的一万士兵为主,这多拖一日便多一分风险,若是朝廷能够拨出兵力来去支援广州湾,想来流寇也不敢泰国嚣张的。”
“只是这样……?”月静安蹙着眉,这法子人人都想得到。
夏子言顿了顿道:“还有将青龙关城门外的吊桥切断,没有吊桥流寇们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飞不过百丈宽的护城河,介时再由朝廷派去支援的军队清扫流寇,应能解困……”
说完,夏子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月静安的神色,见她微微一叹后摇头,便知道自己的法子有些差强人意了。
“娘娘……是言儿不中用,想不出好法子……”她眸色暗淡,懊恼自己帮不上荣遇的忙。
月静安牵过她的手安慰道:“罢了罢了,是本宫为难你了,你一个闺阁丫头哪里能懂的了那么多东西。计策本宫已经替你想好了,你且认认真真听本宫说完,再去献于荣王世子,可明白?”
她讶然抬头,先是愣住,后是激动,再而后是漾进心头的感动。
“娘娘待言儿真好!”
月静安笑了一声,招手示意她贴耳过来。
“你便这样和世子说……”
束日的早朝广州湾一事依旧是热议的中心,柳安祁作为现行将军快马加鞭到了广州湾,又第一时间飞鸽传书汇报了情况。明圣帝再打开急报的时候怒气又更上一层。
原本剩下一万士兵如今又减了十分之一,流寇越发嚣张,甚至活捉到士兵之后用碳火活活烤熟分食,其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从金銮殿出来后荣遇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极点,此次的暴乱已经上升到了白热化阶段,看来他得亲自去一趟广州湾。
刚从北殿的朱羽门走出,却见外头宫道上站着一个倩丽的身影。
“七公主。”
他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要擦身而过。
“世子留步!”夏子言唤道,望见他疑惑的神情,咬了咬唇低声问,“广州湾情况可有缓解?”
荣遇摇头,神色很是疲惫。
“糟糕透顶,本世子无法看着流寇再这样猖獗下去,已经决定即刻回府收拾行囊,时刻一分也耽搁不得,便先不同公主说了。”
说着他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