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的办公室在顶楼,只能通过专用电梯上去,余殊习惯了爬楼,到现在还是有点发怵。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犯愁,前台助理就客气地拒绝了他。
“先生,这边没有您的预约记录。”
余殊头大:“林放昨天叫我来的。”
“那您有专用电梯的通行证吗?”
余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电梯门边显示的并非上下楼按钮,而是一个类似手机密码的输入器。
好奇怪,上个楼还磨磨唧唧的。
不就是输个手机密码吗……
余殊:“那我输密码?”
助理用一种奇怪的神色打量着余殊。
这人是傻的吗?
这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密码是总裁亲设的,拿到临时门卡的人都在少数,就没见有人用密码开过门。
中午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余殊见她没阻拦,就直接去输了手机密码。
“叮咚——”
助理:???
余殊一脸淡定自若地走进电梯,冲助理礼貌地笑了笑。
等电梯直达顶楼办公室时,宁特助也是一惊,下意识看了眼办公桌上与前台相接的电话。
下面没有打来请示电话,预备的临时门卡数目还很全。
密码是总裁亲设的,连他都不知道。
作为总裁的特别助理,宁原压下心头的一万点震惊,保持着惯有的职业微笑:“余少爷,这边请,总裁在等您用餐了。”
余殊第一次到顶楼来,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露天的平台,被修葺成带点古意的样子。从电梯下来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有一道长廊,地面上并非能看清人影的地砖,而是木材所造。
两旁的栏杆、头顶的横梁,远处有一缸缸的睡莲。
余殊看得有些痴,还是宁原提醒道:“小心脚下。”
“这处是总裁亲自设计的,当初花了不少功夫,这些物件看着不显,但都十分名贵。余少爷也喜欢吗?”
余殊笑着点了点头。
在现代化建筑中待了一个多月,余殊竟觉得这样的环境有些陌生。
却又能让他特别自在。
露台中央有一个小亭子,林放在石桌旁惬意地坐着。
见余殊到了,他才将手边的文件合上,点点头当作打招呼,问道:“先吃饭还是先谈事。”
如今再看向林放时,余殊心里已没有紧张和遐想。
倒像是一位过去的老友。
一不小心,在他面前就卸下防备,更轻松些。
“先谈事吧。”余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怕吃饱了,吃人嘴短,你说什么我都应了。”
他皮肤白,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似玉质的的颜色,柔软没有攻击性。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睫毛和额间的发被渡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林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宁原为两人送上茶水,他才移开视线,落在茶具上。
“你这周,有什么安排吗?”
余殊被宁原熟练的手法吸引了视线,只是过程略显简陋,还有些明显的错处。
想来是为了伺候林放特意却学的,但学的不精。
“专辑的歌舞都学完了,后面没什么大问题,过两天准备进组复工了。”
余殊从宁原手中接过杯盏,抿了一口。
还不错。
矿泉水喝多了,口味早没以前那么刁钻。
宁原得了林放眼神示意,留下一盅茶就先离开了,只留下余殊和林放两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环境的缘故,即使穿着西装,余殊仍觉得林放举手投足的气质似乎与现代人有差。
为了后面的合作,他最近在补林放之前出演的作品,不得不叹一声厉害,真的演什么就是什么。
可能他进组在即,林影帝在培养感觉吧。
随意客套了两句,林放步入正题:“婚约的事,你怎么看?”
余殊端着茶杯,抿出假笑。
林放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不结?
要是被他谈崩了,家里那帮叔伯爷爷看到到手的林氏集团飞走了,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余殊喝了口茶定定神:“是我高攀了。”
林放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
“家族联姻,各取所需而已,你有谈判的资本。”
余殊连忙道:“是是是。”
对方眉头皱起的程度更深了些。
林放是个有主见的人,但在与余殊形婚这件事上,他敬重爷爷、为家族企业长久利益考虑,愿意接受安排。
可余殊却似乎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此刻更态度敷衍,甚至亲口承认了有其他意中人,像是根本没有将婚约放在眼里。
余殊不知道林放心理活动,看着他不悦的面色,心里也有些恼了。
他都这么配合了,林放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饿了。”
余殊将茶杯一放,“上点菜吃……”
“吃”字卡在了喉咙里。
余殊看着杯底出现裂缝的茶杯,他刚刚放杯子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林总,您家茶杯是塑料做的?”
林放离得远,看不清杯底状况,还当他识货,解释道:“羊脂白玉。”
余殊有点怀疑人生。
任他是千娇万贵长大的,也知道此物贵重。
趁着林放没发现,现在将杯子藏起来,假装无事发生还可行吗?
“我,把你杯子,搞碎了。”
余殊一字一顿的认错,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这还是林放第一次从余殊身上接收到这样的表情。
带着点委屈的依赖。
自昨晚听到余殊对人说他心有所属,到后来对好友申请的漠视,林放心里有个妖精在作怪。
他不知为何,自打事故出院后,余殊给他的感觉越来越熟悉、越来越像前世之人。
当年他碍于礼节情面,与余殊争吵过多次。那人没回都是盛气凌人地走远,又可怜巴巴地回来求和好。
林放当真有些分不清了。
从前自以为是的把控能力频频出错,会有那么一瞬间在意眼前人的话语、表情,甚至是他眼里流动着的光。
他轻声笑道:“那现在的情形,算你拿我手短,说什么你都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