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小年糕
胤禛昨儿个夜里虽然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却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径自回了书房,今日好容易到了休沐的日子,却又一个人出了王府,不知去向,此事自然在王府中引来诸多议论,后院之中的女人们上至福晋乌拉那拉氏,下至格格宋氏、钮钴禄氏、耿氏以及侍妾张氏等人皆对此事有些疑心。
侧福晋李婉蓉昨日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又委屈的哭了几次,早上起来以后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用厚重的脂粉都遮盖不住。
李氏不愿意自己这幅伤心憔悴的模样被后院之中的其他女人给看了去,索性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连向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请安都不去了,自己躲在屋子里生着闷气。
后院之中的那些个女人哪个是好缠的?倘若她这幅憔悴不堪的模样被她们看了去,即便她们当面不说什么,背后还指不定如何笑话她呢!好在她还有儿子三阿哥弘时傍身,谅福晋乌拉那拉氏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只可惜她的弘昐不到两岁便去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序齿排行都没有,她的二阿哥弘昀好容易被她小心翼翼的养到了十岁,却在去年也离她而去。
如果她的弘昐和弘昀都还好好的活着,她便有三个儿子傍身了!就凭这份福气,就连福晋也要望尘莫及呢!
想到因病夭折的两个儿子,李氏悲从中来,又忍不住掉了一回眼泪,将两只眼睛哭得更肿了。
福晋乌拉那拉秀娴见侧福晋李氏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来向她请安,表面上和颜悦色的过问了李氏的情况,叮嘱奴婢们尽心伺候李氏,心里却难免有些不大舒服。
秀娴心里早就已经想得清楚明白,她虽然身在福晋的尊位,却只不过是胤禛用来撑门面的摆设和管理后院的工具罢了,胤禛虽然会给她该有的尊重和体面,但她却无法从胤禛冷漠的目光中看出一丝温柔与情意。
她的爷应该是不爱她的,不,应该说她的爷不爱后院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如此也罢,王爷谁都不爱,于她而言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唯有这样她才能够更好的守住自己的一颗心,好好的做一位王爷需要的福晋。
秀娴原本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唯一的儿子弘晖身上,对弘晖有着诸多期待,甚至已经为弘晖筹谋了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弘晖竟然如此命薄,只活了八岁便不幸夭折了!
倘若大阿哥弘晖如今还活着,不止胤禛会更加看重她,就连后院之中的这些女人们自然也不敢像现在这样放肆!
想到李氏也接连失去了两个儿子,乌拉那拉氏心里总算略微舒服了一些。
福晋想了想,又皱着眉头提点坐在一旁正怀有身孕的两位格格钮钴禄氏和耿氏道:“眼看这天气越来越热,你们二人可要仔细着些,照看好腹中的胎儿。
王爷子嗣单薄,如今膝下便只有三阿哥一位阿哥,倘若你们二人可以一举得男,为王爷生下健壮活泼的小阿哥,王爷和我都不会亏待你们的。”
钮钴禄氏和耿氏二人连忙点头称是,向福晋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好腹中的胎儿。
钮钴禄怡嬛还有一个多月便要临盆了,这些日子总有些不安,很希望胤禛能够多去她的院子里陪陪她。
钮钴禄氏咬了咬嘴唇,终是忍不住向福晋询问道:“今日王爷休沐,婢妾原以为能够看见王爷的。婢妾还亲手为王爷做了消暑的豌豆黄和绿豆糕,不知王爷何时能够回来,婢妾也好将这些糕点给王爷送过去。”
福晋皱了皱眉,却道:“王爷事务繁忙,自然不可能整日待在家中。你如今怀胎九月,已近临盆,理应好生休息养胎才是,又亲手做这些糕饼做什么?
这些功夫自有雍亲王府里的奴才们去做,你身为王爷的格格,如今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好好安胎,为王爷生下健康的子嗣。
你可别舍本逐末,因小失大,倘若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到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钮钴禄氏面露羞愧之色,连忙起身欲跪下向福晋请罪。惹得福晋越发拧紧了眉头,不悦道:
“钮钴禄格格这又是做什么?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跪来跪去的请罪,伤到王爷的子嗣你赔得起吗?”
福晋一边说,一边示意钮钴禄氏身边的两个婢女将她搀扶起来,扶着她重新落了座。
耿漱宁见福晋教训钮钴禄氏,心里也有些害怕,紧张得脸色苍白,险些将手里的锦帕扭成了麻花儿。
福晋看着钮钴禄氏和耿氏的肚子,干脆直接给了二人一个恩典,让她们在各自的院子里好生养胎,在生产之前都不必来正院向她请安了。
格格宋芝兰自从唯一的女儿夭折之后,便心灰意冷,如今早已经被自己对爱女的思念锉磨得面黄肌瘦、憔悴不堪,原本的容貌折损了七成,如今眼角已经有了许多皱纹,坐在一旁像往常一样闷声不吭,仿佛透明人一般。
宋氏明明只比胤禛年长一岁,但如今看起来却仿佛比胤禛大了十余岁似的。
福晋心知胤禛绝对不会再宠爱容颜衰败的宋氏,因而也不怎么搭理她,但福晋为了自己贤德的好名声,却也没有短过宋氏的吃穿用度。
打发走了来请安的妾侍,福晋揉了揉额角,心里却也忍不住猜测着胤禛的行踪。
按理说王爷近来政务繁忙,已经十分辛苦,今日休沐理应在家休息才是。原本,她也想要亲自下厨为王爷做几样清淡可口的菜肴,讨王爷欢心的,却没想到王爷一大清早便带着苏培盛和一众侍卫出了王府。
也不知王爷究竟去了哪里?难不成王爷果真有极为重要的大事要忙,因此才会忙得连休息都不顾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