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猛的抬眼。
数十个黑衣劲装,黑巾蒙面的大汉从茂密的树冠中飞掠而来。
铺垫盖地的杀意和恶念瞬间朝着她围剿而来。
带着不死不休的攻势,势必要将她一击必杀的决心。
秦艽并不清楚自己哪里惹来了这一群杀手死士,但这不妨碍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的双手虚虚抬至胸前,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来,周遭的树木霎时间疯狂生长,粗壮的藤蔓从树冠间倾天而降,像是有意识似的,将那几个围剿而来的人重重甩了开去。
“啊……”
“这是什么!”
儿臂粗的藤蔓疯狂挥舞,重重击打在死士的胸口,一下就将他们打的口鼻出血,猛地飞了出去。
“怪物,怪物!”
几个打头阵的死士吓的在地上爬行,连连后退,面露惊恐的看着追着他们鞭打的藤蔓。
他们说南越话有些生涩难懂,一看就不是南越人。
秦艽慢步朝他们走近,藤蔓随伺在她身周,警惕的护卫着她。
“你们是哪国人?闯我南越,截杀南越定王正妃,难道是想两国交战不成?”
“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领头的那人挤出阴狠冷笑,猛的蹿起。
余下几人似是就在等他这个号令,随着他话音落下,其余几人纷纷抬起手上暗弩,抬手按动,早就包裹在暗囊里的毒粉弹朝着秦艽激射而去。
秦艽双眼微眯,眼中寒意一闪,手指微动,挥舞着的藤蔓甩动着支须迎了上去,将那些毒粉弹重重击开。
与此同时,秦艽的身形已是向后疾掠。
“砰!”
“砰砰!”
那些毒粉弹受到重击,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密集的毒粉倾数落下,大部分落在了那群死士的方向。
看着早早避开了的秦艽,再看看己方狼狈躲着毒粉的同伴,死士首领眼中闪过不甘,“可恶!”
两次攻势都被挡了下来,这个北泽在找的神女果然古怪的很。
但他们忙活了这么多日,又岂止这些攻势。
刺耳的呼啸声响起,密不透风的第三波攻势也跟着突然而至。
守卫森严的郡守府前。
一对看着新婚不久的小夫妻犹犹豫豫的在郡守府跟前打转,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巡逻归来的名扬正随着战友要入府,眼尖的看到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顿时眉梢一挑,疾步朝两人走去,“你二人何事在郡守府前徘徊不去?”
两人被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一瞬。
那小妻子面皮薄,胆子又小的很,被名扬这么一喝,当即俏脸泛白,躲在了新婚丈夫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丈夫长的魁梧有力,目光炯炯有神,看着是个猎户。
眼见名扬主动过来,他定了定心神,下定决心道,“小人……有要事要禀告王爷!”
两人神情不似作伪,又有清河郡的主薄证明是清河郡世世代代的百姓,名扬不敢拖延,忙将两人带去了顾九霄书房。
顾九霄彼时正和葛峰商议西戎东曜联军陈兵边境之事,闻听有百姓有要事求见,两人对视一眼,顾九霄将手里的情报翻手扣下,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参见定王……”
“定王殿下万福……”
新媳妇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家丈夫身后,行了礼后偷偷的朝上暼了眼,却见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正长身玉立,微微垂眸看向自己,心慌的不由漏跳了一拍,羞涩的满脸通红。
顾九霄微微皱了下眉,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沉声道,“有何事要禀?”
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被定王的容颜摄去了魂,见定王发问,慌忙道,“小人和贱内新婚不久,前几日突然来了群陌生人,高价租了我们的婚房几日,小人原先不觉得什么,但想到今日王妃去了西山,那群人的口音也不似我南越之人,是以……”
顾九霄原先还漫不经心的听着,待听到后来,已是眸色骤然一变,脸色难看的很,“你二人婚房在何处?”
定王雷霆震怒,本羞涩偷看顾九霄的小媳妇吓的肝胆俱裂,瑟瑟抖着躲在丈夫身后。
男人勉强稳住心神,慌忙接过葛峰递来的纸笔,他没怎么学过字,但却会随便画几笔,循着记忆,将自己婚房的位置画了出来。
顾九霄飞快的夺过他手里简陋的地图,大步朝外掠去。
“赏!”
临走之际,喝声也跟着远去。
葛峰忙命人留下赏银,朝着名扬看去一眼,“即刻召集狼牙队,跟上!”
顾九霄纵身上马,朝着西山飞驰而去,他脸色难看,心中焦灼,恨不得时间能倒退,早知如此,若早知……他就不该让小纠出门,不该将她置身在危险之中。
不要有事,小纠,你一定不能有事!
风声猎猎。
顾九霄以最快的速度驰马奔向西山,一路朝着猎户的婚房而去。
路上全都是打斗的痕迹,被砍断了的藤蔓,歪倒在地的树木,还有好几具口鼻流血抑或弓箭射穿了肚子的黑衣人尸体。
顾九霄俯身捡起地上被割裂成几段的藤蔓,心——猛地一沉。
他猛地握紧掌中的藤蔓,足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急急朝着猎户的婚房而去。
那些人既然租用了猎户的婚房,一定会用上。
不管是擒了小纠也好,没有擒住她也罢,那里必然是他们的一个落脚点。
此时正被安置在猎户小夫妻婚房的秦艽并不知道在路上拔刀相助,盛情邀请她过来喝杯水的猎户小夫妻,也是忠义侯府死士计划里的一环。
他们最致命,最有把握的一环。
“多谢你们……”
秦艽抬手接过杯子,握在手里平复着呼吸,淡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