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记事的时候，冷若宁已经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再加上顾承衍的帮助，母子二人的日子已经过得很好。

鉴于冷若宁单身妈妈的身份，顾承衍托了关系将冷昊晨送到圣托尼幼儿园，那里的教育水平高，上下素质也是出了名的好。

冷昊晨聪明伶俐，很受欢迎，所以从未受到如此委屈。

本来他对这里校园生活充满期待，可是入学没多久就受到了同学的辱骂，还是戳到了他最在意的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急切地想要两人结婚的原因。

“没有爸爸就是野种吗？我一直在努力给自己找一个爸爸呀，他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骂妈咪？”

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忽然想到领证那一天，儿子的异样。

看来不全然是对于两人没有领证成功的失望，还有对学校同学恶意中伤的难受。

他一直都希望自己和普通小朋友一样，有一双恩爱的父母，而不是走到哪里，都被人说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野种。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即便他在心智成熟，这也是一个直戳心脏的恶毒毒词汇。

冷若宁心疼儿子，想到卓凌燃的失踪，儿子的委屈，忍不住落泪。

都怪她，没有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这一段日子为了卓凌燃，都忘了顾及儿子的心情，没有察觉他在学校受了委屈。

她将晨晨抱紧了：“晨晨，刚刚你怎么不说？”

如果刚刚在办公室儿子说了缘由，她一定不会轻易了结这件事。

徐浩天不过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晨晨没有爸爸？

那个老师居然轻易泄漏学生档案，四处宣扬，简直没有一点儿职业操守，真不能轻易放过她。

“我不想别人看不起妈咪。”冷昊晨搂着她的脖子，眼眶泛红，却没有哭，“妈咪，晨晨以后不会动手打人了，我知道不对。”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的妈妈是最好的。

骂他是野种就算了。

骂他的妈咪，他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

冷若宁忍不住哭出声，哽咽道：“宝贝，妈咪不怪你，都是妈咪不对。你……你想要爸爸，是吗？”

冷昊晨僵了一下，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心疼道：“我只要妈咪开心。”

儿子越是如此懂事，她就越是心疼愧疚：“妈咪答应你，会用心给你找一个好爸爸。”

冷昊晨点头，聪明地没有在这个时候问起爹地：“妈咪，别哭。”

“好，我不哭。”

受委屈的是儿子，结果失声哭泣的却是她这个当妈的。

冷若宁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哭过，好像所有的泪水都在五年前哭光了：“我们收拾一下去吃饭，今天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嗯。”顿了顿，冷昊晨拉着冷若宁的手往里走，低声道：“妈咪，那我们还要去医院道歉吗？”

冷若宁听出他的不情愿，耐心道：“晨晨，他骂你，是他不对。可不管怎么样，打人都是不对的。做错事就要认错，对不对？”

冷昊晨沉默半晌，才应声：“都听妈咪的。”

母子二人消失在电梯里，卓凌燃才从拐角站出来，眼神复杂。

他本来是因为冷若宁心烦意乱，可开了机之后看到她那么多的未接电话，还是忍不住回了添香公寓，心里想着也许冷若宁会等着他。

可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人影，他又觉得自己可笑，干脆下来抽根烟散散心。

却没有想到，无意中听到冷若宁和晨晨这么难过的画面。

晨晨没有爸爸……

一直都没有。

看到冷若宁哭得伤心，他心里仿佛感同身受的疼——

他认识的冷若宁从来不会轻易哭泣，从来都是嚣张得意的姑娘。

他不喜欢看到她的眼泪，不管是爱还是恨。

“孙炎。”他掏出手机，嘱咐助理，“你去查查冷若宁儿子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晨晨？”孙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男人淡淡道：“尽快。”

孙炎一惊，想到卓凌燃的心结，不敢多问：“是，卓总。”

真是命苦。

他还在国外，还要远程查这些事。

冷若宁母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晚上。

冷若宁有些心神不宁。

吃了饭后，安抚儿子回家，见他还是兴致不高，便道：“晨晨，妈咪下楼给你买蛋糕，巧克力好不好？”

冷昊晨喜欢吃甜食，尤其偏爱巧克力，可今天只勉强点点头，“谢谢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