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我不是,你会相信吗?”我的目光格外坚定地看着他,“我真是没有这个意思,信与不信全在于你,我只是担心你。”
如果刚刚徐虎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在远古时期绝迹的生物,那么现在他看到的估计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野人了。他上下打量着我,“你,”他伸出食指指了指我的鼻子,继而又把食指的之间对准了自己的鼻头儿,“担心我?”
我点了点头,“是的!”徐虎前仰后合地笑了起来,“呵呵,艾小雅,你以为我脑子里面都是浆糊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句鬼话吗?你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剥皮抽筋,是,我之前是对你们不住,可是现在你有必要还这么虚伪吗?”
我下牙齿和下牙齿用力扣了扣,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既然我说的话他都不信的话,那我只有缄口不言了。徐虎收起了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又把头转向了正前方,接下来是沉默,长久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在我们周围。
周围一片安谧,好像在位徐虎的诊断书而默哀着。过了好一会儿,徐虎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悠悠地问到,“你还有奶糖吗?”我听了吃惊不已,但仍旧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仅存的两块奶糖,悉数交到了他的手中,“来,都给你吃。”我开心地说着。这家伙的态度怎么转变的那么快。
徐虎从我的手心处捏起了一颗,剩下的一颗留给了我,他剥掉了糖纸塞在了嘴巴里面。我也剥开了自己的那颗,当舌头上的味蕾一瞬间和奶糖接触的时候,浓浓的香味就在舌尖荡开了,我突然觉得心情一下大好,甜食有时候可以给人带来一定的快乐。
徐虎的嘴巴现在咀嚼着奶糖,会有点儿吃力,他就把奶糖在嘴巴里面静静地含化。“我长到了21岁,直到这两个月,我才算是学到点儿东西,之前都是傻逼一个,呵呵!”他一脸苦笑,我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听他讲了下去。
“之前觉得自己最牛逼,特牛逼,没有我老爸搞不定的事情,什么人情薄如纸,人走茶就凉,我压根儿从来都不以为然的,可没有想到这两个月是我体会这两句话最深的时候,我甚至完完全全地理解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徐虎笑着看了我一下,这鼻青脸肿的形象,配着笑容显得恐怖而诡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的,真没有,这个世界上对你好的只有父母,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再了,我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奶奶,这个耄耋老人是我唯一的亲人。”
一个可爱的小男孩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从我们面前穿了过去。我冲着徐虎点了点头,他继续往下说着,“原来每当人在落魄的时候,别人都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即使你向生活低了头,还是会被人打击到了泥土里,甚至是地狱。”他吸了一口,使劲地咀嚼着嘴巴里面的奶糖,三两下就把奶糖咽下肚。看他这么用力也不知道他的腮帮子会不会疼。
我有些踌躇地开了口,“其实我和你是差不多的。”他抬头看着我,眸子里面的光芒就好像从鹰眼中投射出来的一样。“你说什么?”他追问着,“什么叫和我一样。”我拿着他糖纸在手中把玩儿着,嘴巴合拢,鼻腔里面涌出了一团气体,“我爸爸今年也去世了,刚刚才有三个月,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感觉。”
徐虎的眼神儿的变化太快,以至于我总觉的他的眼睛里面好像加了催化剂。我仍旧朝他微笑了一下,“徐虎,我真的不是来给你要钱的,也真的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只是担心你,是作为之前我们是彼此的朋友,我担心你。”
我想我的这些话说的肯定比较情真意切了,也希望徐虎可以感知到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和歹意。徐虎没有回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趋于缓和,他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我不明所以,妈啦不是吧,我自认为比较情真意切的一句话,竟然还是把人给说走了吗?擦,这事儿搞得,还是我们两个的气场不对吗?
徐虎这位爷就这么一往无前地往前走去,妈啦,好像看起来这家伙还真准备就这样离开了。我的心在滴血啊,在滴血!好在他走没几步又站住了,忽高忽低的步伐,使得他的身子晃了两晃才逐渐平衡的,他转过了身,仍旧肿的像面包一样地对我说,“还坐在那边干嘛呢?起来走啦,马上都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