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孤独地垂挂在天空,平日陪伴在它身边的星星也下落不明。
他挑挑眉,没想到明月的处境也跟自己这么相似。陪伴在他身边的丫头,为了自己奔赴边关,他一阵感动一阵担忧。
他捏了捏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双手竟是那般的无力。
两只手臂连撑起上半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喘了一下咬紧牙,强迫着自己直起身。
背脊稍稍离开床榻几寸,他已经气喘吁吁,整个额头不停地渗汗。他又喘了一口气,正准备再使劲的时候,双臂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背摔在床板上发出闷哼,头仍然是安稳地枕在枕头之上。
这样的情况甚少出现,可以说是从来没出现过,傅翊韬一瞬间慌了神。
他连侧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喘着粗气,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这样的情况倒是与梦魇挺相似,但那是在睡梦之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他现在相当清醒,胸口上仍是像压着一块大石,让他窒息。
双眼瞧着床幔,右手挪动着探进里面,抓紧里面的的床单,不停地哈着气。
夏侯琳珑的气息仿佛还依附在上面,他闭上眼轻轻地嗅了一下,身上的僵硬感稍稍舒缓了那么几分。
可还未等傅翊韬缓过神来,身上的痉挛又开始肆虐在身体之中。他一下咬紧了牙,眼睛死死闭着,眼眶周围的青筋突突地冒出来,整张脸瞬间变成灰白。
豁尽全身力气,他才将手捏成了拳。全身僵硬得连弯背都是一种奢望,他只能平躺着身子,接受病痛无情的折磨。
连病痛似乎都察觉到夏侯琳珑不在他身边,越发疯狂肆意地涌动在身体中,一层接一层地惹得他全身发凉。
喉间一阵又一阵的腥甜让他强压了好几次,最后他终于是没了挣扎的力气,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从嘴间涌出来。
等到寒毒疲倦离去,就算傅翊韬现在身上铺着棉被也祛除不了他身上的寒意。藏在棉被之下的身子微微颤抖,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颤着手用指腹擦了擦血迹。
血液渐渐凝固在被单之上,可是浓重的血腥味还蔓延在房间中,轻而易举地钻入了傅翊韬的鼻间。
顿时他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一下扒住床栏,呕出了一口血。
呕完几口血,他用手背狠狠地擦着嘴唇,无力地躺回了床榻之上。
血腥味盘旋在周围让他不适地拧着眉,经过了这么一遭,他零星的睡意完全消散。
胸口的疼痛还在继续,他张大嘴重重地喘着气,左手仍然紧抠在床边,一点都不敢松懈。
右手手背搭在眼眶之上安抚一番,又慢慢地松开,傅翊韬慢慢地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头顶的床幔。
一整夜,他都盯着床幔,丝毫不敢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