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越贵妃仅凭一人口舌是说不过他们的,可越贵妃的身后还有越家,她紧紧地的握住夏子琦的手,对明圣帝说道:“皇上若要琦儿去死,便叫臣妾一起死了吧,没有琦儿在身侧臣妾又如何苟活于世……”
两方各执一词,明圣帝夹在其中头疼不以。
而这时候,宫人又上前禀报。
“皇上莲妃娘娘醒来了!”
明圣帝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头穴突突地疼。
“叫莲妃好好休息便是,切莫再来添乱了。”
只是明圣帝说的晚了些,月静安已然走到了殿前。
在宫人的搀扶下,月静安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大殿之中,她面容憔悴,粉黛未施只着一身白衣,与浑身金灿彩溢的越贵妃形成鲜明的对比。
“拜见皇上。”月静安说道,跪下身子双手贴地。
明圣帝见她这般的憔悴,有些于心不忍,摆摆手让宫人为她赐座。
月静安咬唇摇头,仍旧俯身在地上,她素槁一样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
“皇上,臣妾年逾四十,只有言儿一个养女,臣妾的希冀与爱意,全都寄托给了这个女儿。可现在有人残忍地夺走了臣妾唯一的希望!臣妾恳求皇上为言儿报仇,如若一定要付出代价,臣妾宁愿一死来换得言儿的昭雪。”
前有荣遇与夏子衿,后有月静安以死相逼,明圣帝夹在他们和越贵妃母女之间,越发心力交瘁起来。
所有的人都等着明圣帝的决断,有人认为明圣帝会偏向越贵妃一方,毕竟夏子言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比得过一个活着的公主。
可他们都忘了明圣帝的本质是一个无情铁血的帝王,他唯一在乎且最在乎的,是他大莱皇位的稳固。
只听得明圣帝洪亮苍沉的嗓音再大殿之上响起:“诸卿听命,朕决议四公主夏子琦杀人买凶之罪名成立,按照大莱律例本应处以死罪,但念及其年纪尚轻,朕不忍夺其性命,特赐四公主幽禁于城外尼姑庵中修行赎罪,为七公主亡灵忏悔一生,撤去其皇家地位,终身不得回宫!”
夏子琦听到前半段以为自己性命无忧很是欢喜,可听到明圣帝说出撤去她皇家公主的地位终身不得回宫,她却生生地愣住了。
夏子琦生来就锦衣玉食富贵颐养,猛然间被贬为庶民的打击,不比赐死来的小,她呆愣愣地看着明圣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父皇!儿臣是您的女儿啊!你们怎么能将儿臣赶出宫终生不得回呢!”
她叫嚣着哭诉着,明圣帝阴沉着脸色,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上前将夏子琦拖下去,夏子琦死死地抱住越贵妃的身子不肯撒手。
“皇上求求您别这么狠心,琦儿她还小,尼姑庵那种地方如何是人呆的!您要她终身不得回宫岂不是要臣妾与她母女终身不得相见吗!臣妾没有琦儿可怎么活啊!”越贵妃双眼噙着热泪,苦苦哀求。
可是明圣帝能够保住夏子琦的命,已经是看在越家的面子上了,又如何会再撤回命令。
“哼,就是你一再的娇纵她,才让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身为贵妃不但不好好尽到教化之责反而一味纵容,乃是不贤!传朕命令越贵妃纵女行凶,未曾规劝,撤去贵妃之位,责降为越妃!”
明圣帝再次下令,母女两个人哭作一团,却终究无法改变明圣帝的决断。
夏子衿与荣遇相视一眼,对于明圣帝没有赐死夏子琦失望之至,可天子一言既出难以更改,即便二人和月静安心中痛然,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轰轰烈烈的命案终于是告落,越贵妃的降位与夏子琦的褫夺公主身份,意味着这对横行在后宫之中的母女,终也走到尽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前她们何曾会想到最后落得这般田地。
宫殿之外,夏子衿看着禁军将夏子琦押送着往宫门方向走,夏子琦发髻凌乱目光涣散,落魄不已,哪里还有昔日嚣张跋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