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夫人见她要陪着一起跪下来,当即摇了摇头,就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奔出来,往她这儿跑,一下自拍扑到她怀里,哇哇大哭,“娘,娘,哥哥他怎么了?爹爹为什么要打哥哥?您为什要跪在这儿?”
“茵茵乖,不哭,娘没事,你哥哥他……”知府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突然抹掉眼泪,对着身旁的丫鬟厉声道,“将小姐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
丫鬟咬着唇,满眼泪水,到底是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抱着萧茵离开,知府夫人摸着泪站起身,突然拔下发髻上插着的簪子,“老爷,你开门,你若是不开门,妾身现在就自刎在这台阶上。”
屋子里的人烦不胜烦,听到这话,一下子站起身,“哐当”一声打开门,厌恶的看着她,“你这泼妇,你以为这样就能叫我心软?”
见到他开门,知府夫人面上立时露出欣喜的神情来,再听到他这副语气,多年来的忍耐和爱意瞬间烟消云散,“老爷,妾身自然知道您不会在乎妾身的生死,只是符儿是您唯一的儿子,您怎么能这样狠心?”
“夫人,您这可就说错了。”不等颍州知府说话,他身后突然走出个身姿玲珑,长相妩媚的女子来,手掌抚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脸的倨傲,“妾身前些日子身子不舒服,这才晓得怀了身孕,说不得,是个男孩儿也不一定。”
“你……”知府夫人愣愣的看着面前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的女人,经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
女人得意的翘起唇角,见她身子打颤,轻笑一声,“萧符虽然是老爷的儿子可这心却是向着外人,竟然想着害死老爷,这样的逆子,留着还不如从未有过,老爷,你说是吗?”
颍州知府向来宠溺她,此刻被她拉着胳膊晃着,当即笑起来,再想到萧符之前准备做的事情,眼底划过一道杀气,若非他膝下无子,他现在就要了那逆子的性命。现在留着他,不过是等着这一胎生下来,若是男孩,那萧符也没必要留着了。不过这也得萧符命大,能挺过这次再说。
知府夫人转头看着颍州知府,一下子就望见他面上的寒意,禁不住瘫倒在地,低垂着头,大受打击。半晌,她忽然抬起头来,略显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寒光来,“萧誊,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当初瞎了眼嫁给你,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当真是报应。不过,我早已经给爹爹传信,若是我死了,他必然会前去京城状告你,到时候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事到如今,什么夫妻情分也不用了,知府夫人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为人早已经看透,若是有什么能叫他改变主意,恐怕只有触及到他的利益。知府夫人面上露出疯狂的神色来,恶狠狠的盯着她。
真文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幕,神情诡谲,再望着颍州知府那副暴怒却不敢动手的样子,不觉冷笑,目光移到他身边的女子身上,瞳孔骤然一缩。
这女子竟然是个练家子,看起来,怕是不单单是妾室那么简单,难怪颍州知府这么宠幸她,恐怕她就是之前那些人嘴巴里说的青姨娘了。
颍州知府还从未见过自家夫人这副样子,看着眼前这个一贯温顺的女人突然这样反抗自己,脸皮不住的抖动,面色铁青,恨不得一脚将她踹死,但偏偏他忌惮于她说的话,只能站在原地。
青姨娘见他真的被知府夫人的话震住,不由咬牙,忿忿不平的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
颍州知府看着自家夫人一手抓着玉簪抵在脖颈,眼见着她白净的脖子上被划出血痕,到底是没抗住,气急败坏的开口,“来人,去给大公子请个大夫,送回房里休息,别叫他出来了。”
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知府夫人才松了口气,手里的簪子“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断成两截,她苦笑一声,身子晃了晃就晕倒在地上。
颍州知府厌恶的看着她,直接开口叫管家将她送回房里,严加看管,千万别叫她死了,转身就搂着身旁的女子进屋。
真文气的捏紧拳头,控制住心头的怒火,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客栈,将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夏子衿。
夏子衿听着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怒气,脑子里莫名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由勾起唇角,她原先只讲所有过错推到林润玉身上,只道他是负心人,却忘了审视自己。
若非她只顾着一颗心扑在他身上,蒙蔽双眼,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这知府夫人同样如此,盼了这么多年,到底只得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