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金銮殿上你一番胡言已然让他人看轻,堂堂大莱公主,竟如此恨嫁,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莱皇室,耻笑本宫管教无方?”皇后扶着凤椅呵一声拍响,“本以为日子久了你自己也能开窍,谁知道你这丫头竟分毫不知道反思?今日在莲池你与七公主磕绊想必亦是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夏子琦被说中心事,又碍于皇后面前不敢多言,之低头不语,紧攥着衣角的双手却是将心思泄露。
皇后厌恶越贵妃,连带着对夏子琦也十分有意见,这一回她自己撞在枪口上,皇后自然要好好拿捏一番。
“四公主,你身为咱们大莱的皇家贵女,应当为天下闺秀做表率,若人人都如同你这班放肆,那本宫如何管理这央央后宫?如何叫他人按规矩按主制行事?”
夏子琦敛着眉,咬唇道:“儿臣并没有做什么违背规矩之事……”
“瞧瞧,到如今还是不思悔改。”皇后叹了一声,“不是母后有意要罚你,只是七公主与荣王世子联姻事关重大,你若是个懂事的,便不该搅和进去,你既看不清时局,母后自然要帮你一把。”
说罢,皇后对身旁的宫人试了一个眼色,宫人会意,立刻上前将手中捧着的托盘呈到夏子琦面前。
“这是观音心经,本宫已经命人整了全的,你且带回去抄写,一来可以平心静气,二来也可以为你莽撞钻尖的错事弥补一二。”
随着皇后的话语,夏子琦将托盘中的观音心经拿起来翻看,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既长又晦涩难懂,她看了几眼只觉十分烦厌。
“七公主与荣王世子大婚之日,宝华殿需要焚观音心经六百卷,大朗经七百卷,伽若南经五百卷,这六百卷的观音心经便交给你去抄写,切记要诚心城意,不可让宫女或他人代笔,若是让本宫知晓你阳奉阴违,或是刻意不加完成,定严惩不贷!”
夏子琦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皇后竟然让她抄经给夏子言大婚用?
这无疑是一种羞辱,夏子琦又如何忍受,她咬着唇将经书放回宫女的托盘之中,拜下身子沉声道:“母后,恕儿臣难以从命,儿臣学识粗鄙,抄不好这样的经书,再者,六百卷经书儿臣如何能凭一人之力完成?母后是要存心刁难不成!”
她不平而怨怼的嗓音在殿中响起,而皇后又岂是真正心慈手软的人,她笑了一声,轻拨护甲:“本宫只是要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让你抄经书也是为你好,一个月的时日是足够的,你若是乖巧,本宫日后自然会为你觅一门好亲事,你若是冥顽不灵,本宫身为皇后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皇后的态度摆在那里,夏子琦死死揪着自己的袖口,心中恨极,这是要逼迫她放弃荣遇给夏子言让道?
“好了,本宫也乏了,都回去吧。四公主记得安心抄经,本宫会日日派人来取。”
她加重了日日两个字,更是让夏子琦愤恨,皇后想用抄经将她困在绮罗园,门也没有!
回到绮罗园后,夏子琦又疯闹了一场,屋子里一行宫人对她脾气已然见怪不怪,却依旧要吊着胆子服侍,深怕再触怒了夏子琦徒惹灾祸。
皇后赐下的观音心经被夏子琦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十几脚,表皮自然有些破损,她却还不解气,伏在桌上拍着胸口,又觉得委屈极了,明明是夏子言抢了她的婚事,皇后却偏帮夏子言来作践自己!
斐儿怯懦地将那观音心经从地上捡了起来,轻轻放到桌案上,劝道:“公主……您便别和皇后较劲了,她是六宫之主,连贵妃娘娘也违抗不了皇后命令,公主如何能违抗呢。公主若是不想抄书,便由奴婢代劳也可,奴婢听说宫外头有能人善于模仿笔记,咱们寻一个好的,想来皇后也不会发现……”
“你知道什么!”夏子琦吼了一声,打断斐儿的意见,素手垂在桌上激得茶水也晃了起来。
“本公主如何要忍下这口气?皇后的意,夏子言的意,本公主通通不想顺!说的好听是为了本公主好,其实就是要用抄经书来困住本公主,让本公主不去破坏她夏子言的婚事罢了!”
越说夏子琦便越是疯魔,她双瞳有些泛出猩红来,捏得骨节咔咔做响。
“呵,她想要顺心如意地嫁去当世子妃,想让本公主对她认输,本公主偏偏不让她如意。”
她浑圆的双眼带上了几分恶毒之色,面容也微微有些扭曲起来,古怪地笑了一身后冲斐儿招了招手。
“你且过来。”
斐儿应声过去,贴近夏子琦耳边听她一番低语,神色有些为难起来,她听完吩咐起身,蹙了蹙眉头懦懦道:“公主……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做你便去,本公主的话从不说第二次!”
斐儿哆嗦着点了点头,哎了一声便福身下去。
夏子琦伏在桌上邪恶地笑了起来,这口气不出她绝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