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们垂在身侧的手无一不紧握，最后他们狠下了心，拖着已经重伤的黄毛一同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开，龙昊并没有阻止。

奥格塞恩躺在地上，看着西漠天空特有的星辰，不知为何，心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他想要勾起嘴角，但是肌肉牵拉到伤口，他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奥格塞恩，你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的手下了吗？”

龙昊在奥格塞恩旁边坐下，他当然知道奥格塞恩刚才举动的含义，但是他没有阻止。

“天无，我不想看着你杀了他们，待我死后，我看不见管不了，还不随你？”

奥格塞恩此时说话已经艰难无比，他已经能感受到被那个男人重创过后的身体内里已经满是疮痍。

“哈哈哈！我现在有点佩服你了。”

龙昊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天空。

老实说，他也受了点伤，刚才这家伙几个招数攻击，也伤到了他。

当然，不重就是了。

“能被堂堂的龙帅佩服，我死而无憾了。”

奥格塞恩看着远方的天空，这么说道。

“怎么知道的？”龙昊语气中并无惊讶。

“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了，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的心里，嘿，所有人都没想到吧，堂堂西境龙帅，当年竟然放着自己驻扎的西境军不管，来到地下搏击场砸场子。”

“就是那时候发现的？”

奥格塞恩缓缓摇头。

“不是。”

语气顿了顿，他继续说：

“你知道吗？我输给了你，你是第一个能把我打到心服口服的人，我是个恶人，我承认，我烧杀抢掠，纵容手下做了那么多恶事，我不会为自己辩解，因为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我从来不怕报应，但是我怕你，我怕你

”

说到这里，奥格塞恩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不是为别的，那是源自心底的恐惧，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战胜不了你。”

“所以我又回来了，我本想，你不见了，我应该可以战胜自己的心魔了，结果还是撞到了你。”

龙昊默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人生两败都在他的手中，奥格塞恩不是唯一一个，却是唯一一个让他侧目的男人。

偏头看去，这个身躯庞大的男人此时虚弱的躺在地上，手挡在眼睛前，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奥格塞恩，他一个堂堂肉身成圣的武圣，人生只有两败，败在了一个人的手中。

不在西境的这几年，他也在思考，也在寻求突破，但是对于龙昊的恐惧仿佛扎根心底，尤其在看到那个伫立在万军之前的身影那么熟悉时，他才知道自己曾经与一个什么样的人拼杀过。

那可是西境守护神啊。

恐惧，就是埋藏在心底的一个种子，扎根，生长。

不过现在随着泪水的流逝，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碎了。

心中曾经埋藏的恐惧碎裂，现在的他仿佛重获新生。

泪水止住，奥格塞恩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杀了我吧，这次我可是真的不会再出尔反尔了。”

双眼闭上，奥格塞恩准备迎接人生的最后一击。

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攻击落下。

疑惑地睁开眼，奥格塞恩看到龙昊依旧眺望着眼前。

良久……

“最近我手下良将稀缺，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出任我风火小队队长一职？”

或许在战斗之初，他就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