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御花园”中深吸着冰冷的空气,看着梅花乱舞的妖媚,心头的混乱却还是没有平息下来,他不禁冷笑起来,为她对自己的残忍,也为自己为什么会爱她,爱得那样深
“皇上有心事”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他剑眉一拧,寻声望去之时,却见到了一身戎装,但面容上却带着几许憔悴的如月,他在心头不禁再次冷笑,因为他此刻才发觉,即使如月与清漪长得如何相象,他还是能一眼就辨别出来,可是如月知道么?或许他该说,荷清婉知道么,知道她临死前的诅咒就算应验了,她依旧代替不了自己想代替的人,而他是否也应验了她临死前所谓的“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真爱”
突然就憎恨起如月来,因为荷清婉曾经对自己的诅咒,他望着如月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看着她眼中的绝望却又期望的眼神,剑眉拧起,薄唇紧抿,然后毫不客气的冷声道:“朕听说贵妃病了,现在可有好转?
如月的脚步滞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有这种冰冷的话语跟她说话一般,但是她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后,却又抬步走向他,在接近他之时,带着哀伤的道:三年了,皇上再没有踏进过后宫,今日为何会出现在此?”
她的话语像是带着某种断定,让他听得极为不舒服,仿佛她在等待,等待自己失去清漪一样,他握紧拳头,瞥了她一眼,薄唇带着冰冷的气息,低沉的道:“如月,你告诉朕,女人的心是怎样的”,或许如月会知道清漪的心思
如月的面色一下子黯然下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但是她依旧勉强的轻扯唇角,想对他微笑,但是那笑却凄楚得比哭更另人难受,她低下首,浅笑道:“皇上还真是懂得如何伤如月的心,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女子伤神之时,来问如月这个问题”,说着,她眼眶中渐渐泛着泪水,但却倔强的不愿意滴下一般的强忍着,而后抿唇道:“如月只知道这里被皇上遗弃的所有女人心中都只有皇上,但是秦清漪,她独得隆宠,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冷清,什么叫做心痛,什么叫做每一夜都无法安眠却又不甘心的痛楚,所以,如月不知道那样一个什么都有了的女人在想什么”
很刺耳的话,因为她嫉妒,他扯起薄唇,冷清一笑,但却对她说出了这几年来自己深藏在心头的最痛:“你错了,如月”,或许他也错了,可是那毕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虽然真相连他自己都无法承受
“那些她并不想要,她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朕逼她承受的,是朕将她从那个时空找回来,是朕强行册封她为妃,是朕逼迫她与朕有了孩子,是朕杀了所有想亲近她的男人,也是朕,将她捧上了今天这个位置,其实她根本不想要这一切,甚至”,甚至她或许根本不想待在他身边,只是因为她别无选择才如此,毕竟她有他的孩子,毕竟她聪慧得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如月被他的话怔住了,双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或许这些年来,她们都一直憎恨着清漪,以为是清漪抢走了她们该得到的东西,却不知道她们所憎恨的人,其实也是被逼迫的,是被他逼迫的,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今天他居然会在一个自己不想见到的女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脆弱,承认对她的卑鄙与刻骨的情感,闭上双眸,他不觉冷笑出声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要把一切要全掏空
往事虽已尘封,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
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
谁又会无动于衷,还记得前世的痛,当失去的梦已握在手中
想心不生波动,而宿命难懂,不想只怕是没有用
情潮若是翻涌,谁又能够从容轻易放过爱的影踪
如波涛之汹涌,似冰雪之消融,心只顾暗自蠢动
而前世已远,来生仍未见,情若深又有谁顾得了痛
那夜,他在“御花园”的梅花林中徘徊了许久,直到身上都沾满了露水,月上中天时,才迟疑的往“吣心宫”中走去,但是却在跨进大殿的时候,听到了隐约中的歌声
她不常唱歌,以前也从来都不曾为他唱过,他拧紧剑眉,心口的窒闷又开始隐约疼痛,今天是冷孤云的忌日,她此刻又在深夜抚琴闭上双眸,长袖中的大手紧握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口囤积的怒火向大殿内走去由
可是那琴音却在他刚要踏进寝殿大门之时,嘎然而止,他怒不可泄的走进大殿,绕过屏风,却见她低首轻抚着那断裂的琴弦,幽幽的轻呢道:“也许在某一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说着,竟抬首望着他,眸光带着几许哀伤,道:“轩,你相信前世么?”
他怔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在想到太祖留下来的那些书籍,他竟没来由的一慌,那些东西他一直存放在“御书房”中,也没有特别的加以掩藏,而今天他又因为气愤离开,她在那里是不是翻到了什么,如果她知道当初是他用巫术将她招回的话,会不会<!-110->